成子睿給了三日時間,但凌風一日都不到就已經有了線索。
翌日清晨,宮人們剛剛起身,正在忙碌準備一天的活計,凌風突然帶人闖入了竹雲的宮殿。竹雲跟前的小宮女不得已才喊醒了竹雲,愁著臉說:“娘娘,那個凌風帶人闖進來了。奴婢攔不住。”
“帶人闖來的?”竹雲掩口打了個哈欠,“這麼快就抓到人了?”
小宮女不明所以,只顧擔心。“抓什麼人?娘娘,他這人怎麼一點兒都不避嫌。現在外頭肯定又有人出去亂說,不消一會兒,怕是又要傳到皇上耳朵裡了。”
這叨叨叨的勁兒像極了甜兒,竹雲心口一軟,也不捨得責備。她起身,讓小宮女幫著穿衣洗漱,還未等梳妝,就聽外頭亂成了一片。
小宮女出去看了一眼後又急急跑了過來,“娘娘你快出來看看,凌風侍衛抓著一直伺候熙妃娘娘的明香,說要把她送至宗仁府。明香一直是伺候熙妃娘娘的,熙妃娘娘要保下明香,正在外頭攔著呢。”
竹雲臉色一變,快步走出去。
梁月熙身上只披了件披風,見竹雲出來後疾步走到她的身邊。“娘娘,凌風非說明香在宮中造謠生事,這是我從府裡頭帶來的丫頭,什麼性子我最清楚,她怎麼可能造謠生事?娘娘,若是真有證據,我不可能攔著不放人。要把明香帶走,那就拿出證據!”
竹雲把目光移到凌風身上,“是關於本宮與你有私情的傳言麼?”
凌風點頭,“正是。”
竹雲冷著跪在地上哭得隱忍的明香,冷聲下令:“帶去京兆府吧。”
“娘娘!”梁月熙走到明香身邊,“要查,就在這裡查!”
她看著面前的竹雲,咬牙道:“明香確實是陪了我多年,我早已把她當成了妹妹。可我梁月熙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娘娘對我的恩情我更是不敢忘,如果這事兒真是明香造謠而起,用不去京兆府,我第一個就饒不了她!”
梁月熙要護著明香的態度堅決,但最後一句話裡又帶著狠勁兒。
明香渾身一顫,抬起來的那張臉蒼白慘淡。“娘娘,奴婢是冤枉的!”
凌風冷睨了明香一眼,看著竹雲問:“雲妃娘娘的意思呢?”
竹雲頷首,但話卻是對著梁月熙說的。“我與凌風相識已久,若是沒有切實證據他不可能亂抓人。熙妃,到時候你可別捨不得放人。”
梁月熙心驚不已,竹雲這是認定了事情就是明香做的麼?
她心裡有些惱火,“雲妃娘娘,你信任凌風,我也信任明香。你這查都不查問都不問就直接定了明香的罪麼?我不服!”
竹雲涼涼的看著她,並未接話,反倒是凌風冷笑一聲,他打了個手勢,立刻就有十幾道黑影閃現在眾人跟前,面對凌風態度恭敬。凌風又打了個手勢,這些黑影又迅速消失,根本就無跡可尋。
宮人們嚇得不輕,而竹雲卻是一臉淡然,似乎早已知道這些人的存在。
凌風站定在明香面前,“證據?我手裡並無證據。但是明香你應該知道熙妃娘娘在皇上心裡的位置,這裡有這麼多的暗衛守著,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你還要怎麼狡辯?”他彎下身子,低頭審視著明香。“若非如此,為何我不抓別人,非要抓你?”
凌風聲音突然提高,“明香,那一日偷偷給你傳話的小太監是誰?”
明香癱坐在地上,面色蒼白的近乎透明。她這副樣子,別人又有什麼不明的?
梁月熙心頭像是被人抽了一鞭,氣得狠狠甩出一巴掌。
“明香,你為何這麼做!”
明香被這一巴掌打醒,捂著臉大哭起來。“有人讓奴婢把這件事情傳出去,奴婢沒見過他,是個眼生的小太監。”明香抓著梁月熙的裙襬,彷彿那就是她救命的稻草。“奴婢的枕頭下頭有隻刻了字的銀鐲,那是我孃的東西,還有我爹的賣身契……那人說奴婢若是不做這件事情,奴婢的家人就會沒命!娘娘,奴婢不得已的。”
梁月熙挺著大肚子將她的手拉開,起身時著急了些,兩眼暈眩差點兒倒下去。竹雲趕緊讓人把她扶回去,梁月熙由人扶穩,卻不願意離開。她氣憤難忍,又在明香臉上重重揮了一耳光。
“蠢貨!你要是早早把事情告訴我,你爹孃不僅沒事,雲妃娘娘也不會被人惡語重傷。”梁月熙失望又痛心。“明香,我錯信你了!”
她站穩身子別開目光,“凌風侍衛,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帶去京兆府或者就地處決都隨你。”說吧,她揮開身邊人的攙扶,衝著竹雲跪下。“是我沒有管教好明香,害娘娘清譽受損,梁月熙有錯。”
剛說完這最後一個字,梁月熙身子就朝著旁邊倒了下去。凌風手快的拉了她一把,又避嫌的把她交給身邊的宮人。竹雲面色凝重,趕緊著人去叫御醫來。再看明香,又是一陣厭煩。
“把她給本宮拉出去。”
凌風跟竹雲告辭,帶著一直哭喊著的明香走了,竹雲又急著趕到梁月熙那邊。
在方御醫趕來時梁月熙已經醒了,見竹雲坐在一邊,乾脆拉起被子捂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