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裡的御醫都忙得腳翻天,偏偏就姿月一個人閒得沒人敢請。可最近陰雨綿綿,這個妃子頭疼,那個妃子流涕,屁大點兒的小事兒也得緊張的把太醫院裡的人都喊過去。雖然都不得寵,但也不敢輕易怠慢。
向來樂得清閒的姿月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了訊息,自己主動來太醫院裡,還一連給三位娘娘看了診。
都說姿月高傲狂妄,但被她看過診的妃子卻又都說她識數懂禮。又因為她是七王府裡跟了成子睿四年的人,各個都想要拉著她說一說那四年裡的事情。
一時間,姿月在宮裡頭竟然還成了人人都想要巴結的人。
“娘娘,你只要按著方子一日兩次的服藥,三日後保準能好起來。”
面前的柔妃笑意滿意,把早已準備好的銀子塞到了姿月的手裡。“若是太醫院裡那些庸醫來看,三日哪兒能好得起來。還是姿月你有本事。”
姿月跟隨成子睿以來,這樣的好話聽得太多早已沒了感覺。只是逢場作戲,她接過銀子的時候不僅謝了恩賞,還故意露出得意。
柔妃一見她這樣子心裡就有了譜,吩咐宮女拿出另外一樣東西放在姿月面前。“本宮知道姿月姑娘走南闖北,什麼好東西都見過,但是這東西可不好找,姿月姑娘不妨先看看?”
姿月隨手開啟面前的嵌珠彩盒,看清楚裡頭放著的那一片碧炎草,她整個人的身體都緊繃了起來。
“這是……”
“聽聞這碧炎草能延年益壽,女子服下身體便會永如少女,更會生出讓男人用不能拒絕的香味,一輩子都散不掉。姿月姑娘,這可是本宮好不容易才託人從他國帶回來的,今……”
“你想讓我做什麼?”姿月關上那嵌珠彩盒,直接問她。
柔妃笑笑,“姿月姑娘醫術好,本宮想要讓姿月姑娘想想法子,能不能有什麼藥能一次就能懷上孩子。至於皇上那邊,本宮自有安排。”
姿月冷笑,將那嵌珠彩盒推到她的跟前。“娘娘只要有這個東西就夠了,又何必來跟我問藥。”
柔妃重新把東西推出去,“這麼好的東西自然要給最會利用它的人,本宮也只是想要在宮中留個依靠,這東西,本宮用不了,也不敢用。”
姿月深看著柔妃,突然扯開笑意。“娘娘倒是跟其他人不一樣,還知道皇上不好糊弄。”
得她這一句,柔妃更加自信了。“如此,姿月姑娘是答應了?”
姿月拿著盒子站起來,“娘娘先把風寒養好,三日後我再過來。若想要一次就懷上,娘娘的身體還得要多調理調理。”
柔妃心中大喜,要親自送她離開。姿月帶著笑意謝過,轉身那一刻時笑意變為冷意,深刻的叫人心懼。
姿月抱著盒子的手不由的緊了緊。這裡頭的碧炎草確實是一味難得良藥,但除了柔妃說的那些之外,它還是一味天下奇毒。
成子睿確實不好糊弄,柔妃不敢用,姿月也不敢用。雖然不敢用在自己身上,但是她能用在別人身上。
姿月把東西放回去,瞧著時間還早,又去了一趟太醫院。宮裡頭閒來無事喜歡嚼舌根的不僅是那些女人,男人們或是半男不女的也都喜歡嚼舌根。這不還沒踏進太醫院的大門姿月就已經聽見裡頭的談話聲了。
“方御醫,熙妃娘娘那邊一直都在你在看,她這一胎是皇子還是公主?前幾個月你推說月份太淺你看不出來,現在熙妃娘娘都六個多月了,該看出來了吧?”
方御醫記得成子睿的吩咐,哪兒敢實話實說。又是在推脫不過,只得說:“是為公主。”
姿月勾唇冷笑,但越發心寒。是個會把脈的大夫都能探出男女,方御醫不可能會診錯。由此可見這根本就是成子睿的授意,他為了維護梁月熙,為了保住那孩子,還真是用心了。
“可惜。我聽說這幾日在早朝上各位大人又催著皇上立後,若是熙妃這一胎能生下皇子,恐怕皇后之位……”
“皇上又把這件事情壓下去了,說是心中早有預斷,要等熙妃生了之後再說。可見不管熙妃生皇子還是公主,那個位置,穩穩都是熙妃了。”
“熙妃娘娘……”
姿月再聽不下去,心慌的逃離太醫院。
竹雲護著梁月熙,成子睿寵著梁月熙,她去診個脈竹雲都得盯著,她根本就沒機會下手。如果說剛才與柔妃相約只有七成的誠意,那此時,她已經是十分的真心了。
姿月眼中閃過陰毒,只是一瞬,她心中就已經有了計較。
次日,凌風去竹雲宮中找她,得知她邀著梁月熙在御花園中閒逛,又親自跑了這一趟。梁月熙對竹雲和凌風的事情從不多問,便自覺的走到另外一邊。
“你可知這幾日姿月跟其他妃子們來往密切?”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大概就是這麼個原因吧。”
凌風又多看了她一眼,“那你可知,她昨日從柔妃那裡出來,手裡頭就多了一樣東西。”
竹雲來了興致,眉梢一揚,“什麼東西?”
凌風卻搖頭,說:“她把東西帶回去之後就又去了太醫院,我的人把她屋裡都搜了個遍,卻根本找不到那東西。”
竹雲眉心一跳,突然就生出了不安。
“從柔妃那邊也打聽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