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水院。
宋以歌過去的時候,宋橫波正坐在書房中研墨,專心致志的在宣紙上一筆一筆的描紅,不得不說,她安靜的時候,還是挺討人喜歡的。
宋以歌是帶著一隊人浩浩蕩蕩的闖進來的,就連宋姨娘都被她的陣仗給驚動了,她忙不迭的放下手中的針線走了出來,可瞧見宋以歌那冰寒徹骨的目光時,卻又不敢上前半步,只能倚在門邊,遙遙望著。
曾經的一身傲氣,早就在這兒被碾壓的分毫不剩。
宋以歌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突然間就拔腿走到了宋姨娘的面前,她仰著頭笑盈盈的看著宋姨娘:“我要帶你女兒去看一場戲,你若是安靜的呆這兒等一會兒,我便將你女兒,完完整整的給你送回來,若是你敢去祖母或者爹爹那嚼舌根,阻攔我辦事,我會讓你女兒嘗一嘗錐心刺骨是個什麼感受?”
宋以歌舉起了受傷的左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微笑:“宋姨娘,明白嗎?”
宋姨娘蒼白著臉,屈身跪下:“妾身明白。”
當宋以歌讓那些婆子踢門進去的時候,正恰對上宋橫波瞠目結舌的目光。
今兒宋以歌沒打算和宋橫波玩那一套文縐縐的話,使了一個眼神,那些婆子便全部圍攏而上,一個人去綁宋橫波的手腳,一個人去捂住她的嘴,還有一個將宋橫波身邊伺候的丫鬟全部都擋掉。
“宋姨娘,這院中的下人不太聽話,就麻煩你多管教管教了,要不然我親自來?”宋以歌挑眉看向宋姨娘,冷冷一笑。
宋姨娘擔憂的目光從宋橫波身上移開,狠了狠心沒在去看宋橫波求救的目光。
雖然曾經她也算是個混賬,這麼多年,心也跟明鏡差不多了,七姑娘雖然年歲最小,看上去冷冷淡淡的不太好相處,可到底一心是偏向她的兩位姐姐的,是以宋姨娘倒是真的不怎麼擔心宋橫波會被宋以歌如何,所以聽見宋以歌的話後,她便出聲呵斥住了那些丫鬟,見著院子中安靜下來,宋姨娘這才挽著耳邊的一縷碎髮,福身:“橫波若是有什麼不懂事的地兒,今兒妾身給姑娘賠禮道歉,還請姑娘不要為難橫波,不管如何,她總歸也是您的四姐。”
宋以歌側臉往宋橫波那瞧了瞧,勾唇:“宋姨娘既然這般明事理,不如得空的時候,也好生教導教導四姐,不要一天就只會被人當成刀子擋在前面。”
將宋橫波綁走之後,宋以歌便直接去了宋錦繡的流雲院。
這個時候宋錦繡正在午睡,宋以歌便指揮著人直接讓人將宋橫波扛到了正屋中一扇屏風之後坐著,然後用屏風將她整個人都掩了去。
做完之後,在宋橫波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宋以歌便直接坐到了外間的一處圓桌邊上,丫鬟伶俐的泡了壺茶水來,接著又端了些糖和甜點上來。
宋以歌也不客氣,就著茶便將面前一碟的杏仁酥給吃了大半,宋錦繡被丫鬟婆子簇擁來時,瞧見的便是她那矜貴的七妹,正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吃杏仁酥的模樣。
她站在外間,抿唇一笑,還真是沒有長大的小丫頭。
她伸手扶了扶髮髻中插得有些搖搖欲墜的釵子,便提著裙子進來:“怪不得我今兒一早醒來,便覺得心中實在是喜悅難當,原來是七妹來了呀。”
宋以歌神色淡淡的轉頭看她:“二姐姐,我今兒來是專程恭喜你的。”
宋錦繡蓮步輕移到宋以歌的面前坐下:“七妹實在是客氣了,我們都是自家姐妹,這有什麼,不過要是等著七妹許了人家那一日,想來我這個當姐姐的,也必定是萬分歡喜雀躍。”
“那就先在此謝過二姐姐了。”宋以歌笑著,將面前的杏仁酥往前推了推,“二姐姐這兒的糕點做的不錯,還挺好吃的,二姐姐要不要也嚐嚐?”
宋錦繡搖頭:“我經常吃些,都快膩了,若是七妹喜歡,不妨一會兒回去的時候,多帶些走,要是還不夠,遣人過來傳個話,你要吃什麼,二姐姐這兒便能給你做什麼。”
“還是二姐姐這兒好,我剛才去四姐姐那看望她,可沒這個待遇,別說吃的,就連口涼水都不給我喝。”宋以歌皮笑肉不笑的與宋錦繡說道。
聽聞,宋錦繡捂著那櫻桃小嘴兒一笑:“四妹那個性子,七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都敢你下這般重手了,更何況其他,要我說,日後七妹還是少去四妹那,她就是白眼狼,喂不熟的。”
“七妹這般矜貴,又何必非要去受人冷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