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嘆,房蜆略顯無奈道:“陳留城高牆厚,糧草充足,抵抗楚軍一年半載,不成問題,但我也在憂慮,若能請得援軍,破楚只在旦夕,”
房蜆話中之意已經流露,他將嚴守城池,與楚軍一戰,酈食其知道,想要說服房蜆,需要逐步引誘,不可操之過急,乃低下頭,略做思索,一名府兵在這時快步走入,拱手道:“大人,偏衙酒席已經備好,”
房蜆略略點頭,看著酈食其,朗聲笑道:“酈兄,我們邊吃邊聊,”
偏衙與客堂僅數步之遙,兩人很快來到偏衙,彼此就坐,一名府兵給二人倒上酒,行一禮,方才離去,這時,偏衙就只剩下房蜆和酈食其兩人,
酈食其還在躊躇,該如何說服房蜆,而房蜆卻已舉杯笑道:“知道酈兄海量,我不能陪好,但酈兄只管暢飲即可,不必拘束,”
酈食其笑著點點頭,拿起酒杯,“我先敬房大人一杯,”
酒過三巡,氣氛越來越融洽,酈食其雙眼泛紅,已經泛起一絲醉意,而房蜆,卻已醉眼朦朧,微眯著雙眼,凝視著酈食其,短暫的思索,酈食其認為,此時就是說服房蜆的最佳時機,乃拿起酒杯,輕抿一口,笑道:“聽說,楚軍過境,不掠民財,不淫//婦女,軍紀嚴明,到是一支值得稱讚的軍隊,不知道,房縣令有何看法,”
這其實就是酈食其在試探房蜆,此時房蜆已大醉,他不假思索的冷笑道:“區區楚軍,不足為懼,我當嚴防死守,屯兵城頭,勢與秦軍血戰到底,”
“如今各國紛紛崛起,天下形勢瞬息萬變,難道將軍不考慮考慮退路嗎,若楚軍繞道西進,捨棄陳留,將軍又能如之奈何,空守陳留,救不了秦國,”酈食其再迫一句,但房蜆已冷然看向窗外,嘴角泛出一絲冷笑,“若楚軍捨棄陳留,我當帥軍西進,截擊楚軍後路,楚軍前有伏兵,後有追兵,怎能久存,”
一時間,偏衙內迴盪著房蜆的朗笑聲,酈食其見房蜆不能勸降,只得無奈搖頭,這時,房蜆又道:“即使不能剿滅楚軍,我也要與秦國共存亡,”
酒席吃到很晚方才散去,房蜆不勝酒力,被酈食其灌倒,此時已被送回後衙休息了,而酈食其也在房蜆給自己準備的客房中休息,此時一盞油燈忽明忽暗,酈食其坐在桌案旁,心中久久難以平靜,
他本以為,已房蜆的忠厚耿直,可以看懂天下形勢,聽從自己的勸諫,投降劉邦,也可建功立業,遠遠要比他在秦國出任一個小小的縣令要好得多,可誰曾想,房蜆卻固執己見,一心投身秦國,不肯有分毫讓步,使得酈食其意識到,他已無法在勸阻房蜆,否則,一旦惹惱房蜆,很有可能影響今晚的奪城計劃,
思考中,時間慢慢流逝,很快,午夜即將到來,酈食其悄悄從客房內閃身而出,輕輕的掩上房門,向房蜆的書房而去,
縣衙分為前院,後院和偏院,書房在偏院,與客房相隔不遠,由於酈食其是房蜆的故友,所以房蜆並沒有對酈食其設防,此時,酈食其躲過往來巡邏的府兵,在漆黑的夜裡,終於找到了房蜆的書房,輕輕推開門,酈食其藉著月光,悄悄的尋找著什麼,終於,在一張桌案旁,酈食其找到了房蜆的令牌,他大喜過望,拿著令牌,再次悄悄的離開了書房,
縣衙後門,幾名等候已久的楚軍士兵見到了慌慌張張的酈食其,一番對話後,酈食其接過楚軍士兵遞來的韁繩,眾人點燃火把,匆匆向南門急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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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大人有令,速開城門,有緊急文書要送往滎陽,”幾名騎兵穿著秦軍軍鎧,手舉火把,一面青銅的令牌在月光下泛著幽光,很快,這支騎兵隊來到城門前,負責把守城門的裨將截住了他們的去路,百餘名秦軍士兵揮起長戈,蓄勢待發,
“這是縣令大人的令牌,你們速速讓開,”一名騎馬的秦軍首領高聲吶喊,他就是白天隨酈食其北上的楚軍百夫長,奉酈食其的命令,在街中殺死了幾個秦軍巡哨,換上衣服,前來詐城,
雙方僵持片刻,那名裨將接過令牌,打量一番,的確是縣令的令牌,他開始猶豫了,半響,他回頭向一名副將道:“去問問縣尉大人,可否放他們出城,”
裨將身旁的副將剛要離去,楚軍的百夫長已揮舞皮鞭,狠狠抽去,怒道:“混蛋,軍務緊急,若有延誤,立斬不赦,”
百夫長的話,讓裨將有些害怕了,他再次猶豫了半響,終於鼓足勇氣道:“好吧,開城,”
“只嘎嘎”城門緩緩開啟,百夫長一馬當先,向城門行去,忽然,他抽//出長劍,向秦軍裨將砍去,裨將措不及防,被砍掉了半個腦袋在,這時,秦軍士兵開始慌張起來,奮力衝來,想要殺死這幫搶奪城門的楚軍,但百夫長已先一步控馬橫衝而去,他揮劍一連砍死數人,來到城門口,早已準備好的弓箭被百夫長拉開,身旁,一名士兵遞來火把,把箭簇點燃,火箭騰空而出,向城外射去,很快,陳留城外響起了炸雷般的吶喊聲,不知多少兵馬正急速向陳留城急衝而來,百餘名秦軍立刻崩潰,向城內四散逃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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