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芮從鄱陽帶來的軍隊,共有三千人,但是數量過多,允許吳芮帶到城內的,也不過五百餘人,此時,黥布率領三百名鄱陽親衛在吳芮臨時的府內佈置防禦。
一隊隊士兵被黥布安排在各個院落和走道上,還有一部分親衛被悄悄安排在暗處,隨時保護吳芮的安全,不過,防守最嚴密的,還是吳芮府宅的大門,近百人在門前巡邏,站崗。
佈置好一切,黥布快步向後宅行去,此時,吳芮應該還沒有休息,黥布必須向吳芮請安之後,才能回房。
大概行過兩個院子,黥布來到吳芮的房門前,此時,屋內還亮著燈,黥布抬手輕輕敲了敲門框,這時,屋內傳來吳芮較為疲憊的聲音:“誰?”
“岳丈大人,是我。”黥布回了一句,屋內出現短暫的安靜,但很快,吳芮嘶啞著嗓子道:“你進來吧。”
黥布推開門,走入房間,吳芮此時,正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皎潔的月光,不知道,他是在想著什麼,還是來到江東之後,人變得傷感了,亦或者,他此時已有些疲憊,只是為了強打精神,才會站在窗前。
但不管吳芮是哪一樣,此時,他正靜靜的看著窗外,黥布不便打擾,只得在一旁等候,大概一盞茶的時間,吳芮長嘆一聲,這才回身笑道:“你也忙了一天了,坐吧。”
黥布點點頭,在軟席上坐下,這時,吳芮也緩步走了過來,與黥布相對而坐,一名親衛在這時敲敲門,端著茶水走入,在二人面前各放了一杯,這才離去。
很快,房門被關閉了,吳芮看著黥布,朗笑道:“這次會稽一行,你覺得,江東楚軍和我們鄱陽軍相比,誰更強?”
吳芮忽然問起這個話題,黥布心中沒有半點準備,他略顯遲疑,沉思片刻,這才試探著道:“岳丈大人,我覺得,江東楚軍和我們鄱陽軍各有特色,不能單單從外表說明強弱。”
見黥布略顯顧慮,吳芮不禁朗聲大笑:“你不必敷衍我,儘管把內心的想法說出,我要聽實話!”
吳芮如此說,黥布不好再搪塞吳芮,只得笑道:“其實,我剛剛說的,都是實話,不過,如果從裝備和訓練素質上看,我認為,江東楚軍略勝一籌。”
說到這,黥布略顯猶豫,他似乎還有話想說,但他又忽然頓住了話頭,吳芮略顯不悅,斥道:“吞吞吐吐,哪像大丈夫所為?”
這時,吳芮心中泛起了一絲不爽,自己有三個女兒,大女兒吳瑤,二女兒吳芳,三女兒吳玲,都是吳芮的掌上明珠,家中之寶,而幾年前,吳芮看重了前來鄱陽避難的黥布,收他為婿,把大女兒吳瑤嫁給了他,可自己家中,二女兒吳芳和三女兒吳玲還待字閨中,此時,黥布覺得,是否可以和項家的關係,再進一層呢?
而且,吳芮在來到會稽之後,他也看出,項家的軍隊,絕對不是那種烏合之眾,也不像匪軍和普通義軍那樣,隨意拼湊而成,他們的軍隊,有著軍人特有的素養,而且,軍紀嚴明,這樣的軍隊,拉出去,定能百戰不殆。
想到此處,吳芮投靠項梁的決心更加堅定,這時,一旁的黥布卻嘆道:“既然岳丈大人執意讓我說,那我就直說好了,以我多年行軍的經驗,我們鄱陽軍和江東楚軍若是正面衝突,我們勝算渺茫。”
吳芮被黥布的話打斷沉思,他不禁點點頭,其實,他自己也覺得,鄱陽軍和江東楚軍根本不是一個等級,至少眼下,自己的確不是江東楚軍的對手。
此時黥布已抱拳道:“岳丈大人,如果您信得過我,我願在兩年內,把鄱陽軍也訓練的同樣有素,必不辜負岳丈大人的期望。”
吳芮笑著點點頭:“你會有機會的。”
停了下,吳芮又把話題拉了回來,看著黥布,笑道:“我在考慮,我們僅僅與項家合併,還不夠表達我的誠意,若是能夠更近一層,將兩家的關係……”
吳芮沒有繼續說下去,但黥布已經明白了吳芮的想法,他不禁大笑道:“若岳丈大人有此想法,我到有個合適人選。”
“哦?是誰?”吳芮也來了興致,這時,黥布大笑道:“項莊。”
黥布說到這,頓住了,他靜靜凝視吳芮,必須給他思考的時間,不多時,吳芮從沉思中轉醒過來,看向黥布,黥布繼續說道:“我在咸陽,便結識了項莊,對他的評價,我只用八個字,穩重,大方,有膽,有謀。”
黥布的想法與自己不謀而合,吳芮不禁仰頭大笑,他也覺得,項莊是最合適的人選,也是拉近吳家和項家的最好橋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