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屯長獰笑著,抽//出長劍,從後背摘下盾牌,其中一人已馭馬橫衝而來,項莊在馬上冷笑一聲,隨意拉了兩下弓,感覺這把弓軟軟的,手//感不佳,但對付他們,應該足夠了,乃從箭筒中取出一支箭,搭在弓上,瞄向前方,“嗖”的一聲,箭橐弓而出。
奔跑之人習慣性揚起盾牌,抵擋羽箭,可羽箭卻沒有按照他猜想的方位射來,而是不偏不倚,射在了戰馬的右眼上,戰馬吃疼,前蹄彎曲,撲倒在地,把這個屯長摔落出去。
項羽一聲怒吼,揮舞長槊,向另一人直衝而去,他聲如天雷,氣勢滂沱,馬速極快,那名屯長也馭馬殺出,左手挺起圓盾做格擋狀,右手已揮舞長矛,瞄向項羽面門,卻在交鋒之時,項羽虛晃一槊,屯長橫身躲避,項羽右手發力,將那個屯長拽起,搖了三圈,扔了出去。
屯長飛出四五米遠,整個人勾在地上,嘴角鮮血直流,動彈不得,這一刻,戰鼓聲忽然消失了,原本冷嘲熱諷計程車兵們都目瞪口呆的望著校場。
那個被戰馬掀飛的屯長一聲嚎叫,嚇得面無血色,急急的跑出校場,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這三個少年身上,他們,猶如天神下凡,煞星轉世,沒有人再敢嘲笑他們,也沒有人再敢哄攆他們,時間,彷彿靜止了……
觀武臺上,所有人都暗暗吃驚,就連項梁,也沒有想到,項羽的力氣如此大,而一旁的殷通,此刻已陰沉著臉,他的府兵戰敗,使他面子上有些過不去,可比武的話茬,是自己挑起來的,此時,自己也只能自食其果。
可回想自己在會稽這幾年,從一個刀筆吏做到會稽郡郡守,何時見過如此勇猛之人,即使身為郡尉的周蘭,恐怕也不能單手將一個大活人掄起三圈,扔出五米開外。
再有,這些年,秦國對邊防重視不高,雖然漠北,嶺南頻頻引發戰事,調派兵丁多達數十萬,可會稽郡瀕臨大海,卻從來沒有得到秦國朝廷的重視,很多事情,都是由郡守府自行主導,尤其是募兵和選將,都是由自己一手抄起,這也使得殷通有著自己的小九九,他必須培養一批屬於自己的兵隊,來維持會稽郡,穩定自己的地位。
回想剛剛項羽和那名屯長的戰鬥,殷虹心中清楚,項羽不正是自己求之不得的虎將嗎?若能收此人在麾下,簡直如虎添翼,而且,若是能以項羽為餌,激發府兵的鬥志,選拔//出幾名與項羽同樣驍勇的人來效命自己,那樣,未來的江東,還有何懼?何愁匪寇來犯?
如此想著,殷通掠須大笑,起身走到觀武臺前,周蘭見殷通走來,自動退到一旁,殷通銳利的目光在校場中打量一番,朗聲笑道:“誰能擊敗此三人,賞金五十鎰,若無人能擊敗,我將賞賜他們每人百鎰!”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校場中變得沸騰起來,所有人都在私下議論,很多人動心,開始盤算著如何才能擊敗這幾人,可剛剛項羽如猛虎一般的表現,還是讓很多人心有餘悸,最終,打消了出戰的念頭。
第一通戰鼓緩緩敲響,一名身穿黑色皮甲的少年馭馬而出,來到校場中央,他使用一杆長戟,威風凜凜,不久,又有幾名士兵戰戰兢兢,拿著長戈,走了出來。
第二通戰鼓過後,又一名中年將領馭馬出來,他在府兵中,擔任軍侯,此時,在他身後,跟隨而出的人不下三十個。
第三通鼓響過,將預示著較量的正式開始,在這期間,陸陸續續,走出了近七十人,來到了兩名將領的身後。
戰鼓聲戛然而止,三通鼓響過後,較量即將拉開,這時,百餘名府兵在兩名將領身後,擺開了秦兵特有的百人陣,弓兵分兩排列陣在前,之後是盾兵,盾兵之中,又穿//插著矛兵,之後才是戈兵和戟兵,隨時準備衝鋒,雖然府兵人數不多,但他們隊形嚴整,可以看出,平時的訓練十分刻苦。
項羽等三人此時並列一排,中間是項羽,橫挺長槊,右面是項莊,手握短弓,右手已探進箭筒之中,左面,是項猷,他已雙手緊握長矛,做好了戰鬥姿勢,三個兄弟一條心,嚴陣以待。
觀武臺上,項梁略顯焦急,已三人之力,對抗百人軍陣,這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即使身經百戰的將軍,也未必能夠突圍,或者全身而退,何況他們三個,此時,一個普普通通的比武,居然演變成了生死決鬥,這讓項梁心中暗暗悔恨,自己當時,為何會答應殷通?
可懊悔不能解決問題,項梁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曹無咎,曹無咎似是猜出項梁所想一般,起身乾笑兩聲,來到殷通身旁,嘆道:“殷兄,比武會英雄,這是古之常情,可今天,這真刀真槍實戰,萬一有所損傷,對誰都不好……”
曹無咎雖然說的婉轉,卻起到了提示作用,殷通恍然大悟,不由笑道:“我大意了。”
殷通扭身看向一旁的周蘭,令道:“裹槍頭,撤去弓箭。”
周蘭點頭,剛要下令,下面,項羽卻獰笑大喊:“謝郡守大人美意,若裹住槍頭,還有何意義?我寧願真刀真槍,來挑戰會稽郡的英雄們,請郡守大人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