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南城步異常熱情,高興。天真的我以為他是真心為我即將升遷而高興,他勸酒我就喝,絲毫沒有任何的防備。”
飯局中我喝了很多,但沒有醉,飯局結束後我們本不欲自己開車回去,但南城步說明天一早還有重要公務要趕往外地,不開車時間恐來不及。”
“於是我決定開車回去,文英雖有阻攔但拗不過我,高策不放心,與我坐同一輛車副駕位置回去,我的愛人文英坐在後排我的正後方,在途徑羅山路和人民路交叉口的時候…”
張明教頓了片刻,或許是在平復自己劇烈波動的情緒。
“剎車突然失靈,我們的車子跟一輛交叉行駛車速極快的小轎車相撞後衝進了路邊的一處建築工地,我和高策受傷頗重。”
“而我…我的愛人被一根插入車中的建築鋼管戳傷肺部,當…當場身亡了。”
張明教猛然沉默下來,眼中大滴大滴的淚水溢位眼眶,表情猙獰而恐怖。
“小華才三歲啊,就失去了母親。車禍發生後,南城步很快的趕到了現場,他告訴我是恰巧路過,臨時有事想回趟辦公室,但我相信這是藉口,他肯定是尾隨著我們的。”
“面對文英的離開,我方寸大亂,徹底崩潰,南城步告訴我他來處理,讓我和高策趕緊去醫院治療,我並未多想。在我住院期間,他告訴我事情已經壓了下來,為了不影響我跟高策的仕途,文英的死亡原因也被謊稱在家意外受傷,搶救無效死亡。”
“他還告訴我,雖然事情壓了下來,但縣委對我的副縣長升遷取消了。那時的我,因為文英的突然離世,整日沉浸在無法言語的痛苦之中,渾渾噩噩,相對於仕途,我更在乎自己的家人。”
“傷好出院之後,正在處理文英喪事的時候,高策來了,他告訴我南城步升任副縣長了,他還告訴我…”
“他在調查中發現,所有的車禍痕跡、卷宗,都被抹除了。我的車,他趕在了銷燬前找人偷偷調查發現,剎車有被改動過的痕跡!”
方仁清瞳孔猛的縮了起來,眼神中透射著可怕的光芒,這一刻的他不像一個從政多年,身居高位的官員。
倒是像極了發現罪犯,偵察案情的刑警。
張明教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切,他依然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中。
“開始,我並沒有真的懷疑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南城步,因為我們這麼多年一起走來的感情,我不相信這樣的事實。”
“然而我太天真了……”
“以後的工作中,他處處打壓我跟高策,我們處處退避,隨著他的經營在蓮山縣越來越有勢力,一直到一年多前,為了在常委會上佔據絕對席位。他以小華和知前以及一個叫李陽的孩子把南楓打骨折為藉口,以把李陽投入到少管所為要挾,讓我放棄進入常委會的機會。”
“我們本不欲放棄,不欲退避,但他以十三年前的那件事為要挾,威脅我們若不退縮,就將當年的事情公之於眾。那次,我也真正確定了十三年前那起車禍,文英的意外去世,就是他設的局……”
無法掩蓋的痛苦和悲傷,時隔十三年後再次淹沒了張明教。
“但…但因為時間太久了,線索和證據已經無從查詢,於是我把仇恨埋在了心底,我退縮了。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在收集證據,他南城步的勢力雖然盤根錯節,但我們在蓮山縣也不是孤立無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