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到底什麼事兒,我還有檔案要看,你要速戰速決。”沒理會祁昕的目光,江堯繼續道。
祁昕放下手裡的飲料,往客廳一側吧檯的位置掃了掃,“你家不會一點兒酒也沒有吧?”
江堯指了指吧檯後的冰箱,“自己拿。”
祁昕從江堯的冰箱拿了一瓶紅酒,又給自己拿了一個杯子,祁昕拿著原來的飲料,兩個人坐在吧檯前面,打算邊喝邊聊。
然而祁昕半瓶酒下肚,也沒有說出一個有用的字,他長篇大論全是廢話,只說蕭城高中的一些事情,像打了雞血一樣,各種感慨滔滔不絕,對於真正的目的,隻字不提。
看著祁昕買醉的架勢,江堯想起了昨天在餐廳裡他和蔣羽熙之間奇怪的氛圍,忍不住問,“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了?再這麼喝我可收酒錢了,這瓶紅酒一點兒也不便宜,我的家底兒可沒你厚。”
祁昕聞言放下酒杯,看著江堯,“你忙吧,我回去了。”
被他一句話氣得發火不是,不發火也不是,他不肯說,江堯也沒辦法,本想讓他自己回去,但是喝了那麼多酒開車,與作死無異,但是自己的車被蕭城借走了,美其名曰是要為他媳婦的閨蜜的服務。
最後,江堯只好打車把祁昕送回了酒店,又打車回了自己家。
酒店房間裡,躺在床上,看著白色的天花板,祁昕感覺到幾分醉意。
他的酒量不小,但是江堯那瓶紅酒度數不低,他喝的時候也沒注意,一下子就喝了大半瓶,現在上了頭,才感覺到難受。
想說的話最終也沒有說出口,身上不舒服,心裡也一樣不好受,從蔣羽熙對蕭城說的話裡,他多少能看出她的態度,蕭城想要重新開始,恐怕沒那麼容易。
如果真的因為自己曾經做的事,讓蔣羽熙不肯原諒蕭城,他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好過。
想著想著,祁昕就暈暈乎乎地睡了過去,而他擔心的那兩個人,此時正坐在餐館裡,共進晚餐。
書畫展結束後,蔣羽熙走出大門正準備打車,就看見了等在路邊的蕭城,那一刻,她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酸酸澀澀,好像還有一點甜。
她不喜歡等人,因為她覺得,等待這種事情會讓人產生一種聽天由命的無力感,可是今天看到站在車子旁邊的蕭城,她突然發現,原來被等待,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
上了車,蕭城說請她吃晚餐,鬼使神差的,她就那麼答應了。
就在她猜想蕭城會不會請自己吃紅酒牛排的時候,車子七拐八拐,拐進了一條有些安靜的街道,這條街道並不繁華,行人也不多,但是卻給人一種心安的寧靜,讓人覺得舒服。
最後車子在一家餐館前停下,走下車,抬頭看了一眼寫著鴨血粉絲湯的牌匾,蔣羽熙回頭打量蕭城,“是你破產了,還是黎雅破產了?”
聽到她的話,蕭城失笑,卻也沒打算多解釋,“進去吧,你一定會喜歡的。”
餐館的佈置很簡單,收銀臺前面,擺了兩列十分整齊的桌椅,淺黃色的木製紋案傢俱,給人一種質樸的感覺,店面裝飾雖然並不豪華,卻是寬敞整潔,讓蔣羽熙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裡。
大概是因為時間還早,店裡客人並不多,也不繁忙,踩著木地板進了門,兩人挑了一張靠牆的桌子坐下後,就有服務員送來了茶水。
蕭城倒了一杯水,遞到蔣羽熙面前,才對服務員道,“兩份鴨血粉絲湯,微辣。”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點頭應下後,就拿著手裡的選單離開了。
蔣羽熙喝了一口蕭城遞來的水,茶葉很普通,並不是什麼好茶,因為她和爸爸都好茶,所以家裡收藏了不少名貴的茶葉,她平時喝的,不管是紅茶還是綠茶,也都不便宜。
自從大學畢業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喝過這種粗糙的茶葉了。
但是蔣羽熙發現,自己竟然不牴觸,茶葉很苦,但苦過之後是絲絲的香甜,她喝了兩口之後,好奇地打量著四周,“沒想到這繁華紙醉的秦市,竟然還有這樣世外桃源一般的好地方。”
秦市本就繁華,再加上這些年發展很快,早已躋身一線城市的行列,蕭城能找到這樣的地方,還真是不容易,樸素之中夾了兩分古意,莫名讓人覺得心安。
聽出蔣羽熙語氣中的讚賞,蕭城笑得很燦爛,比夜晚時天上的星辰還耀眼,“有一次我來秦市找江堯,他臨時有事,沒法來接我,我開著車迷了路,無意中就到了這裡。”
蕭城的話只說了一半,他沒有告訴蔣羽熙的是,那天下著大雨,他迷了路,車子也沒了油,在又冷又餓的時候,發現了這家店,然後在這裡吃了一碗鴨血粉絲湯,湯很正宗,熟悉的味道讓他想起了他們曾經在一起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