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差一聽驚詫了一下,繼續盯著新娘看,只見這女子的談吐跟氣質,都不似大堂中這些哭哭啼啼的風塵女人,倒有種千金小姐的矜貴感覺。
“大膽,公堂之上,豈容你放肆!”只見一道身影風風火火闖進來,卻是官服官帽齊整的耿文忠。
耿大人雙腿還在打顫,只是進來看見像是新娘的女子,先訓斥一頓再說。
一看到官老爺來了,那群侍妾頓時就爬起來,“大人,我們告狀,此女害了李郎命,我們要她以命償命!”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況且死的還是高貴的李家人。
耿文忠覺得自己走在薄冰上,隨時可能陷下去,他盯著那個堂上的“罪魁禍首”,一身新娘衣裙,若不是他沒有立刻審結命案的權力,他真想立刻把這女人拉出去,就地杖斃。
可惜事關命案都要移交大理寺或刑部備案,獲批之後才能執行,所以耿文忠現在也只能在心裡想想。
差役上前,對耿文忠的耳朵說了幾句,耿文忠氣糊塗的腦子才咯噔一下,完全冷下來。
冷下來之後,耿文忠竟然才看清楚那新娘的樣子。
施菀是曾經到過大堂來報案的,耿文忠很記得那樣美人的長相,眼前這新娘也是美人,可美人跟美人長的也不是一樣的,這新娘子根本不是施菀?
施菀呢,施菀去了哪裡?
耿文忠這下真的是氣傷了,“你是什麼人,什麼人?”
連問了兩聲,那新娘卻一言不發。
耿文忠驚堂木一拍,正要叫人先打個幾十大板,越是這樣嬌弱的女人,越是打幾板子就好說話了。
這時那新娘美人忽然說道:“你們讓仵作驗過了嗎,李修為真的是死了?”
頓時耿文忠的驚堂木頓在半空,堂中靜寂,新娘子面露古怪,卻看向“挺屍”躺在擔架上面的男人李修為。
那眼神,分明是耿文忠還是活著。
頓時大堂裡竟有點絲絲冒涼氣的古怪,躺在擔架上一動不動的李修為被眾人眼睛看著,竟有種臉色發黑的陰氣。
一個小妾被嚇的軟倒在地,支不住渾身發軟。
“李郎分明就是死了!”
耿文忠捏著驚堂木的手也微微發緊,這李公子是死是活,可關係著他腦袋上這頂烏紗帽。
這時最開始揪新娘衣裳的小妾,率先站起來昂著頭說:“早上發現李郎這個樣子,我們已經為李郎請了京城的名醫,都是斷定……李郎救不活了!”
耿文忠抓住到這句話中的重點,救不活,那就是說,人最起碼還有氣兒、才能說救不救的活吧?
頓時,耿文忠激動起來,他立即扔掉了驚堂木,從椅子上下來,繞著擔架來回走著看著。
小妾撲在李修為的身上大哭:“李郎的臉都發黑了……”
確實印堂發黑,看著完全是個死人。
可耿文忠顫抖著手,這李公子若是真死透,他可要怎麼向李家交代?
“他沒死,我能救的活他。”一聲好動聽又清脆的嗓子,正是從那淡定的新娘口中說出來。
耿文忠立即頭一甩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