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婉兒目光閃動看著裴談,“婉兒擔心,不管能不能破案,大人恐怕都要…失去陛下的歡心。”
大理寺本來地位就夠艱難,前兩次全靠中宗還算信任裴談和大理寺,此次這樁案子,真是把裴談和大理寺都拉下了深淵。
裴談的大理寺卿生涯,是否就要終止在這第一年。
裴談半晌淡淡說道:“這件案子善始善終,也不愧對大理寺。”
這次就看裴談的權衡之術,是否還能化險為夷。
沈興文這次又來敲門,裴談看他:“沈仵作有什麼事?”
慧根屍體都被驗過了,他賴著不走,不知又有什麼計較。
沈興文拱了拱手:“大人,屬下連夜查詢了眾多書籍,那小和尚恐怕真正死因還是腦後的重傷。”
裴談目光微動:“怎麼說?”
沈興文說道:“雖然咽喉中檢出劇毒,可屬下仔細回憶了傷口,那傷口外圍,血依然是鮮色,但是後頭流出的血已經結痂,顏色略深,那劇毒感染極其快,重擊的傷口瞬間的致死,小和尚前腳斷氣,後腳毒液上腦,血變烏黑。”
其實讓人不明白的,還是為何要用兩種方式分別致慧根死地,多大的恨。
裴談說道:“仵作費心了。”
沈興文道:“不敢不敢,屬下應當的。上午屬下聽院中大人在說話,敢問是和誰?”
裴談沒言語,荊婉兒當聽不見。
沈興文毫無尷尬之色。
“沈某聽聞了,長樂王爺竟也在寺中,此案若牽涉到王爺,是否也會對大理寺造成干擾?”
沈興文問這話又是什麼意思,他難道是以為裴談也會像上一任寺卿一樣,因涉及皇權破不了案。
“沈仵作,本官查到你五年前曾參加過科舉,位列當時的會試第一。”
會試雖然不像殿試那麼厲害,但進入殿試的人首先就是會試的人才,會試第一名,那是頂尖的才子。沈興文拱拱手,面目虛垂:“慚愧慚愧,沈某如今落魄,豈敢提當年之勇。”
裴談說道:“可之後的殿試,你卻沒有前去。”
沈興文更加赧然的樣子:“那時候適逢家中有事,錯過了殿試,來年再考也是考不上了。”
會試第一的人,來年再考卻考不上了,荊婉兒睨著他,這藉口比名落孫山還假一些。
裴談淡淡問:“哦,當時家中是發生了何事,讓沈仵作放棄了大好前程?”
沈興文寂寥一笑:“大人為何對沈某的過去突然關心?”
裴談幽幽看著他。
荊婉兒倒不奇怪,以裴家的勢力就算沈興文只是個無名小卒,也一樣能查的底朝天。
裴談說道:“那時候,你的母親不幸身故,對吧。”
沈興文的手有些緊握。他面上蕭索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