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談慢慢看著李修琦,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他回答或者不回答彷彿都改變不了李修琦了。
“裴寺卿,你知道你在做一件什麼事嗎?”李修琦目不轉睛。
就聽他緩緩道:
“不管這世上有沒有神靈,我們凡人,都不該太過自以為是。甚至認為自己可以隨意的褻瀆,不
會有報應。”
裴談有些無言的看著長樂王。這番話,不知為什麼他理解了長樂王的意思。
現在青龍寺的恐慌,和大理寺脫不了干係。
荊婉兒抬起頭,看見了面前長樂王一張白麵上,毫無一絲血絲。這世間的因果,極端的玄妙,有時候人心底信仰的佛,便是這種冥冥中解釋不透的一種力量。
像是為什麼有的人走在路上,會被樹上結的果實砸死。
“裴某不打擾王爺休憩,先告退了。”裴談站起了身,眼眸垂下正要離開這裡。
身後,李修琦幽幽地說道:“裴寺卿,本王知道你是如何想的。”
裴談不由頓了頓,目光有些莫名看著長樂王。
就看李修琦目光定定,卻給人一種他並不是看著裴談,是放空了。“依舊是那句話,對於這樁命案,本王的手上絕對是乾淨的。”
乾淨,就是不曾沾過鮮血。
裴談心中真的是有點波動,他慢慢對長樂王揖了一下,轉身帶著荊婉兒離開了。
剛走出李修琦的院子,裴談就下意識停住腳步,轉身看著這個有些寥落的空院。
“大人動搖了嗎?”荊婉兒抬頭看著他,“慧根後腦的擊打是重傷,女人必然沒有那樣的力氣。”
那兇手,幾乎只能鎖定長樂王。
裴談依然目光微頓,“我最不明白的,就是動機。”王爺沒有殺慧根的任何動機。
在命案中,除了證據,極為關鍵的就是動機。若是一件事的動機無法成立,幾乎比沒有證據更讓案子僵死。
荊婉兒慢慢道:“王爺在寺廟修行,卻和女人有染,他要滅口慧根。”
裴談因此看著荊婉兒:“你看王爺會像因為女人,就會在乎聲譽這種東西麼?”
荊婉兒被問的怔了。
也許她是女人,不瞭解尤其是長樂王這種地位的男人的心裡。
但她想起在長安城,滕王一脈本就是著名的風流浪子。
荊婉兒也沉默了:“可是那傷口。”
除非那是個比男人還強壯的女人。
裴談轉過身:“先回去吧。”
清風過林,青龍寺比以往更沉靜。甚至有一絲絲滲人的發慌。
兩人回到裴談的院子。
“王爺原本就有嫌疑,偏偏又在這個時候,阻止大人調查。”誰願意這樣把嫌疑主動往自己身上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