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真的顯形,”她看著裴談,“但是他們犯案的時候,一定來不及徹底清洗掉血跡,最多是用擦拭,所以婉兒的方法,可以辦到。”
中午和尚來給他們送齋飯,荊婉兒問廚房在什麼地方,那小和尚奇怪看著她。
荊婉兒在廚房之中,看守的小和尚有些不敢看她,“姑娘不能留在這裡。”
“我很快就好。”荊婉兒說道。
那小和尚不肯出去等,只是盯著荊婉兒。畢竟這妖女之名,還要她揹著。
荊婉兒似乎也沒理小和尚,低著頭做自己的。
因為荊婉兒的工作,是處理屍體的,那些慘死的宮女,是必須處理的又隱蔽又幹淨,不牽連背後的貴人。
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就看荊婉兒拿過調料架上的陳醋,四處找了一下,“有酒嗎?”
小和尚彷彿受到驚嚇一樣:“這裡是寺廟,如何會有人喝酒?”佛家酒肉都戒絕,提都不該提的。
荊婉兒眸子動了動,這時裴談說道:“你們醃菜時候不用酒嗎?”
小和尚被拆穿,有些狼狽說道:“那酒,都是鎖在地下的。”
荊婉兒看了裴談一眼,嘴角微微上揚。
等酒被拿來,荊婉兒將陳醋倒入,甚至還要點火。酒和陳醋都要煮沸,看著廚房都要燒起來的模樣,小和尚臉上都變為鹹菜色。
尤其是,等一切就緒,荊婉兒拆開手帕拿出了木魚。
“等等,你們到底要做什麼!?”小和尚說道,“這裡只是後廚,我要去叫師父。”
見狀,荊婉兒慢慢捧著木魚,看著他說道:“你們慧根師兄在地下寂寞,不該送個木魚去陪陪他嗎?”
古人下葬都要陪葬,慧根是出家人,他的陪葬品理應是木魚和佛珠之類。
裴談看到荊婉兒把煮沸的鍋掀開,聞見這滿屋陳醋的味道,他看著她以為是要把木魚丟進去一類。
“請大人將門窗閉緊。”
廚房裡就一扇門一扇窗,此刻就已經太陽落山,當門窗關閉之後,廚房裡一下暗了下來。
“不用點燈?”裴談問她。
荊婉兒道:“不用。”
她抬手,將木魚放到鍋的上方,滾燙的蒸汽白煙,那木魚籠罩在其中。
很快那木魚表面上,就佈滿了水珠。
連那小和尚都忍不住看過去。
“木魚材質是木頭,不能用水煮,所以只能用燻蒸法。”不知荊婉兒是不是在解釋。
且看她十分耐心,仔細燻蒸了每一面。
因為不清楚兇手,是用木魚的什麼部位擊打了慧根以致死。
裴談慢慢地走到了她的旁邊。
他隱約看見荊婉兒手一抖,就看木魚的正上面,慢慢的亮了起來。
整個木魚的表面,像是泛著熒熒的幽光。
這幽光,是淡藍色的,像是有一灘水漬,緩緩在木魚上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