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住一個準備離開的小和尚:“小師父,青龍寺這麼多僧人,都是從何處來的?”
護國神寺,香火旺盛,僧人也比其他寺廟多的很,而且地位也遠高於普通的僧眾。
那小和尚看了她一眼:“寺內年年會有兩次開寺收徒,會有嚴峻的考驗,透過的人才能成為正式弟子。”可以想見有神寺的威名,每年上山的僧眾必定雲集。
荊婉兒聽出不對,臉上一變:“你是說最近,你們並沒有新收的小僧人?”
那小和尚倒是一副眉眼淡定說道:“姑娘說笑了,寺中最近一次收徒也要來年的三月才會開始,最近怎麼會有新人。”
荊婉兒盯著這小和尚,在宮中那樣的地方,生活了五年,宮裡哪怕是個最低等的太監,都是偽裝的高手。
作為荊婉兒,自然能輕易看穿這些偽裝。
那小和尚見荊婉兒不再問,立刻整理了一下衣裳,離開了院子。
荊婉兒慢慢地垂下眼眸,或者她曾也以為她能做到,可從她到了青龍寺第一天,她發現自己居然就全錯了。
這些和尚們說的每一句話,為何都和她看到的事實完全相反,怎麼會是這樣。就如同剛才回答的那個小和尚,他的臉上就沒有一絲作假的神情,任何都表明他說的是真話。
這些是僧人,不是戲子。
荊婉兒竟然覺得自己引以為傲的識人能力有點被虐到。
如果說一個僧人,有可能在說謊,可是她特意分了幾天,隨機試探的這些僧人,居然全都沒有入她的套。整個青龍寺有數百名和尚,這些人身份,職責各自不一,荊婉兒都覺得寒顫,難道是整個青龍寺都在說一個彌天大謊?
驟然耳邊又聽到身後有腳步聲,下意識想的就是昨夜一模一樣的遭遇,荊婉兒驟然轉過身!
她驚悚的目光正正和裴談撞上。
裴談頓住了腳步。
他盯著少女煞白的臉,從昨天開始就彷彿受驚了一樣,“你怎麼了?”
荊婉兒臉上的驚色像是才稍稍有了點退卻,卻不知應該開口說什麼。
裴談望著她,自從來了青龍寺,荊婉兒就比平常情緒容易波動,方才到底又是什麼觸及她。
“昨天,你找到了什麼?”裴談問道。
要是在剛才,裴談問了這句話,荊婉兒自然會說什麼也沒有找到,她甚至不曾能進到那間屋子裡,就被阻攔了。
可是現在,荊婉兒只覺得被一股怪異的感受攫住。
“昨天我在閣樓外面,遇見了一個僧人,離得太遠,只能看清他的衣著。”因為衣著是僧袍,所以才先入為主覺得是一個僧人。
換句話說,在青龍寺穿著僧袍的人,不是和尚僧人又是誰呢?
裴談盯著荊婉兒的樣子,不由皺起了眉…“然後呢?”
然後,荊婉兒也不知該怎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