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婉兒無功而返,當她看見裴談屋內燈火已滅,心內竟隱約覺得有些對不住裴談。
此時已是後半夜,不得已開門進了屋內,呆呆盯著床鋪又想了許久。
不過顯然荊婉兒再有精力,這幾日折騰也都用完,此時也已經十分倦乏了,她心中嘆口氣還是拖著沉重的眼皮走到床榻睡了。
脫掉了這身難受的皮,荊婉兒手一鬆,丟到火盆裡燒了,火苗吞噬,今夜之後,她很清楚也不會再有機會了,也不必徒增風險留著這線索了。
——
因為睡的這樣沉,耳邊晨鐘聲很響亮敲動了許久,可是荊婉兒是真不想起身,她無奈,還是勉力睜開了眼。
因為外面的光原來已經十分刺眼了,睡也睡不安穩。
荊婉兒立刻走了出去,發現院中裴談已經在用齋飯,還有永遠盡忠職守的裴侍衛。
走出去之後,荊婉兒覺得裴侍衛的視線盯在她的後背,比以前都要寒冷。
難道昨晚偷溜的事被他發現了?
荊婉兒小心看了他一眼,本想鎮定些,卻越接觸裴侍衛的冷眸越難鎮定。
裴談也不說話,一時間院子裡就是這麼詭異的安靜著。
“大雄寶殿中除了日常掃灑的僧人,平時可會有小師父在內修行?”裴談問的是身旁斟茶的一名白淨僧人。
那僧人微微欠了欠身:“大雄寶殿除了每年祭祀日,以及聖主規定的齋戒日,平素我們是不去的,僧人只在偏殿修行。”
裴談輕輕“哦”了聲。
荊婉兒似乎明白這是裴談想排除能接近大雄寶殿的人,也便是…有可能接觸到那海芋花的人。可是現在距離齋戒日還早的很,顯然青龍寺的和尚們都沒有接近過大殿。
荊婉兒頂著異樣目光用了齋菜,覺得虛乏力的四肢,充實了一點。
“大人,今日是第三天了。”荊婉兒迎著裴談的目光,“宮中是不是也該有信來了?”
這大約是大理寺過的最為漫長的三天,找不到線索,依然沒有任何證據。
“你期待有信?”裴談望了她一眼。
荊婉兒想起昨夜失利,很是尷尬沉默了下去。
看她的反應,裴談也知道了。昨夜,他在屋內聽著了荊婉兒的腳步,卻並未戳穿她。
裴談片刻說道:“我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靜觀其變吧。”
結果隨緣,裴談便是這種性子,雖然從他出現在大理寺,對他的種種微詞就沒停過。可他一向是做自己的事,未懼流言。
荊婉兒看了他一眼,心中隱約有點不是滋味。
用了早齋,卻正是青龍寺早課的時間,本來停留在院內的和尚,也匆匆放下手裡的掃帚,整肅衣冠。看著院外腳步匆匆的和尚,不斷從院門走過。
荊婉兒忽然就冒出一個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