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裴談手裡端著一碗清水:“感覺好些了嗎?”
荊婉兒怔怔的:“多謝大人救了我。”她只記得裴談在她手腕上劃的那一刀,那時候她的手臂已經沒有知覺了,連刀傷都感覺不到痛。
荊婉兒現在身體裡蛇毒已除乾淨,但是她血液失了許多,正是極口渴的時候。
一碗水被喝了乾淨,荊婉兒慘白的臉色才恢復了些。
“你認為在長安,誰會要你的命?”裴談眸色清幽,看著少女臉頰。
荊婉兒渾身震了一下,慢慢低下頭去。
她看起來孱弱又無力,但就是這樣看起來沒有殺傷力的形象,不僅親手料理屍體,更在梧州佈下連環局,殺了當朝尚書的兒子。
“宗楚客。”荊婉兒目光幽深不見底。
沒人會殺她一個收屍宮女,也沒人還記得她荊家後人的微末身份,她在長安沒有樹敵,也沒有人會想要她死。
除了尚書府。
裴談慢慢說道:“前日你跟我在街上露面,必然被尚書府的人看見了。”
就告訴了宗楚客,這才引來了殺身之禍。
荊婉兒蒼白的雙手握在了一起。
大理寺周圍,根本沒有可以捕蛇的地方,那樣劇毒的蛇是誰怎麼帶進來的。
荊婉兒說道,“我與大人到了客棧門口,才下了馬車離開,除非他們事先就有人埋伏在了聞喜客棧。”
這樣才有可能發現荊婉兒和裴談。
他們二人當日特意低調,連客棧的小二也只以為他們是趕考的舉子中之一。
裴談沉默良久:“這段日子,你不要再離開大理寺。”
雖然大理寺也已經不算安全,但是他們三個死士剛剛暴露,會再次行刺的可能很小。
荊婉兒再次低頭:“因為婉兒的緣故,給大人和大理寺,帶來麻煩了。”
裴談望著她:“沒有你,大理寺也一樣會有麻煩。”
用荊婉兒的話說,聞喜客棧的周圍早被人埋伏了,那些人為什麼要埋伏那裡,這一切,都是從千牛衛送入大理寺的那副棺材。
麻煩,早就找上門來了。
現在大理寺裴縣碧落兩個裴家高手重傷,寺中的衙役面和心不和,兩個差點死去的年輕姑娘,竟然只有裴談這一個健全人。
關入大牢那個活口,死士的嘴巴不是那麼容易撬開的,這個也是茅坑裡的臭石頭。
“大人,建議上刑逼供。”果然有審問的衙役前來報告。
大理寺不缺少刑具,只不過因為裴談這個大理寺卿作風溫和,那些刑具自從他上任就沒用過。
上刑也未必能撬開嘴,但至少可以一試。
裴談沉吟半晌,“我去看看。”
牢裡,陰沉潮溼,那個活口就被吊在其中一間,周圍站著兩個衙役正在審問。
“派你來的,是尚書府嗎?”裴談走到他面前,輕輕問道。
那死士一臉木然,可是眼底的輕蔑像是故意讓裴談看到。
這代表什麼,代表他效忠的人比尚書府強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