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霍盯著季郎中:“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看出來季郎中說出剛才那番話,都是鼓足勇氣,當死士首領站出來之後,他就已經畏懼地把剩下的話給吞了回去。
此刻宗霍盯緊他問,想知道這個郎中還隱瞞了些什麼。
季郎中接觸到宗霍的眼神,就下意識一驚,從床邊站起來,之後又緩緩地,跪下去說:“請公子,至少三年不能再碰酒,…還有女人。”
宗霍的眼神驟然瞪大。
死士首領陰森森看向季郎中,季郎中認命地閉上雙眼。
“若本公子做不到呢?”宗霍盯著他。
季郎中捏緊手心說道:“公子的身體依然接近油盡燈枯,老朽會盡全力護理公子的身體,但若公子不配合,即便老朽是再世華佗,也難以再替公子維持。若,若公子能夠堅持三年不沾酒色,老朽,老朽也可保證公子…長命百歲,絕無危險。”
季郎中被宗楚客破釜沉舟安排在宗霍的身旁,若宗霍活不長,他也等於就活不了。所以這番話他只能說給宗霍聽,他不像宗霍這樣有個好爹靠著的紈絝,他還有妻兒老小,要是被這個紈絝子帶入地獄,他死都不能瞑目。
此時,死士首領,居然盯著季郎中說道:“你一個靠著尚書大人才能在長安城裡掛牌行醫的遊方郎中,竟然還敢膽子大到威脅我們公子?”
季郎中忍不下心中口氣,轉頭盯著首領說道:“醫者父母心,老朽倒要問問你們,你們毫不剋制公子縱情酒色,究竟安的什麼心?”
死士首領眼睛一陰:“找死!”
只見長刀拔出來,直接劈向季郎中的天靈蓋。
“你媽的!”就看一聲氣急敗壞的咒罵從榻上傳來,接著宗霍惡狠狠一腳踹出,死士首領下意識想躲,但是目光一沉之後,就硬生生捱了這一腳。
宗霍踹完之後破口大罵,指著死士首領的鼻子噴道:“本公子還沒說話你就敢拔刀?你找死!?”
不如說宗霍之前,被這個死士首領幾番拂逆了心意,早就怒火中燒。
此刻,他聽了季郎中的話,心中正忐忑惱怒遲疑,就看著死士首領驟然拔刀,連說也不說就想殺了季郎中。
宗霍的怒火徹底被挑起,“莫不是被郎中說中了,你們這群死士早就對本公子有二心?”
否則幹什麼要拔刀殺季郎中?
宗霍本就多疑,這時越來越看死士首領不順眼。
死士首領立即跪下去:“我等護佑公子的心,可昭日月,況且我等都是尚書大人親自選出來的,又怎會對公子不利?”
宗霍的手死死捏著被角,理智裡他也明白這群死士不會有問題,可是剛剛此人拔刀的動作還是在他心裡埋下了懷疑的疙瘩。
“給本公子滾出去!”
死士首領磕了一下頭,便慢慢拄著刀站起來,轉身一步一步離開了房門。
季郎中跪在地上早就如同木雕泥塑,此時宗霍煩躁的眸光冷冷看向了他,半晌說道:“把你要給本公子開的方子寫出來。”
季郎中跌跌撞撞從地上起來,慢慢走到桌子前,提起紙筆開始寫方子。
宗霍這樣的人,不管多麼無法無天,終歸還是個骨子怕死的膽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