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發著抖,只有跟在荊婉兒後面,荊婉兒熟門熟路摸到柴房,用鑰匙開啟門,看見了裡面草蓆裹著的屍骨。
巧兒一眼只看見草蓆裡面,從草蓆的形狀,已經能看出這具屍體是沒有頭的。她四肢發軟,已經快要暈過去。
這裡除了荊婉兒,還有誰親眼見到過死人?
荊婉兒走上前,拉動了一下草蓆上面的繩子,挺沉。
比以往屍體都沉。
她不由攥緊了手,將繩子繞在手臂上幾圈,開始用力把草蓆拖動出柴房。
巧兒早就尖叫退的遠遠的,睜大眼不可思議看著荊婉兒。
在她眼裡,面不改色的荊婉兒不折不扣就是怪胎,這怪胎不怕晚上惡鬼找上門嗎?
可是每天晚上,宮女的大通鋪上,睡得最香的屬荊婉兒。
荊婉兒憋著氣看了一眼巧兒:“還等什麼,還不過來幫忙?”
巧兒哆嗦著:“你,你說過不會讓我碰的!”
荊婉兒用眸光盯著她:“我說不讓你碰屍體,但你若連幫忙拉繩子都不做,就別怪我告訴尚宮大人了。”
這巧兒,還真以為可以就站在一邊看著?
巧兒似乎終於反應過來,她還是要不可避免離那具屍體很近,她含著眼淚咬住下唇,慢慢往荊婉兒身邊靠。
荊婉兒將手裡的繩子交給巧兒:“你拉前面。”
這樣的話,至少巧兒和屍體之間,還隔著一個荊婉兒。
巧兒只能緊咬著牙,握住了那繩子。繩子上面還有荊婉兒的體溫,巧兒要忍著才能不丟掉。
——
兩人拖著草蓆卷著的屍體,來到了文昌門。
守門兩個將領見到荊婉兒又來了,都露出嫌惡。這時荊婉兒放下繩子,熟練地拿出了腰牌。
“兩位大哥,草蓆還需要開啟看嗎?”荊婉兒故意問了一句。
如果,他們想要開啟,那就不是她的問題了。
可是沒想到,兩個將領卻厭煩擺手:“別開啟了,晦氣。”誰都能看的出,那是一具無頭屍。
荊婉兒故意笑了笑:“那就多謝兩位大哥了。”
巧兒一直木木的站在那裡沒動,像是已經成了木頭人。
荊婉兒回去重新拉起了繩子,正要出去,兩個將領卻皺眉:“等等,你們兩個人,另一個人的腰牌呢?”
屍體可以不驗看,一個大活人可不能隨隨便便出宮,真當這宮門是好進好出的?
荊婉兒一愣,看向巧兒。
巧兒卻也是一臉緊張,下意識在身上摸了一下,“我,我忘帶腰牌了。”
忘帶了?
荊婉兒頭大,什麼都能忘記,腰牌怎麼能忘。她們這些小宮女,腰牌就是身份,沒有腰牌怎麼可能出宮?
果然那兩個將領聽說沒有腰牌後,就變了顏色,冷冷說:“沒有腰牌不得出宮,否則按逃奴論處。”
逃奴,那就是死罪一條,巧兒當場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