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又開始皺眉了，這樣精緻的眉目總散發著冰冷的氣息，讓許珊忍不住想要伸手撫平他的眉心。
穿著制度的江越站在原地沒有動，許珊向他又靠近了一點，“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比如放下窮人身上不該有的高姿態，任由她擺佈。
江越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漠，他不會露出她所期待的笑容，也不會說討人喜歡的話，他只是冷冷看著她，說了一句，“你這麼做，你的男朋友不介意？”
介不介意，許珊不知道，但她很清楚，林啟山如果知道她在包養一個男生，他鐵定會生氣，氣她不可理喻。
“我們在吵架，可能他不愛我了，也有可能他愛上自己秘書了，總之，我現在挺難受的，需要人照顧。”許珊撒謊的習慣是從林啟山身上開始的，這些都是為了偽裝她心裡真實的一切，她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怎麼評價她這個人，也許說的很難聽，很傷自尊，但許珊真的不在乎。
“江越，你不是很缺錢嗎？只要你願意照顧我，你就可以每個月得到三萬元的獎勵，這比你在那些老女人面前彈鋼琴舒服多了。再說了，你還沒教會我彈鋼琴呢，一萬二的課程都沒結束，你怎麼能想別的心思呢。”她說話的時候，嘴唇一張一合，眸子閃著光芒，就像妖精一樣，讓人無法轉移視線，江越看著她，臉色很難看，許珊又說，“你要是不答應也沒關係，退我八千，咱們上筆交易就此結束。”
如果他有錢，就不會站在這裡等阿三的訊息，也不會讓自己的妹妹一個人在醫院守著江民生，也不會整天只睡三四個小時沒日沒夜地忙著如何快速賺到錢。
是的，她說的沒錯，他非常缺錢。醫院不是慈善機構，不會等他慢慢掙到錢去填那個龐大的窟窿。醫生還說，如果江民生耽誤治療，可能會變成殘疾人，他也不想看到父親落到那種下場後，將不幸怪在妹妹不肯嫁人的荒唐事上。
江越說：“你想讓我怎麼照顧你？”
許珊微笑，他們彼此對視著對方，江越還是面無表情，白皙的肌膚透著光澤，清澈、迷人。
許珊眨了一下睫毛，眼裡是藏不住的勝利之光，她說，“帶我回家，每天餵飽我的肚子，和我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比如下雨天，陪我淋雨；晚霞很美的時候，陪我坐在樹上發呆。”她說的很唯美，很簡單，但事實，許珊心裡所想的原話是這樣的：下雨天，陪我淋雨，回來我們一起洗澡；晚霞很美的時候，陪我坐在樹上聊天，我可能會偷親你，也可能會伸手摸你的身體，只要我們稍稍低頭，也許就能看到行人的影子，如果被發現，我會將你的臉遮住，罵走那些偷看的壞蛋。
***
阿三哄好了兩位客人，說江越出爾反爾不願意上門彈鋼琴了。
兩個互掐的老女人頓時沒了火氣，她們怪阿三怎麼辦事的，好端端的怎麼會出爾反爾？
阿三很無奈，江越帶著那個名叫許珊的女人走了，還說這邊的工作不會天天來，這也就意味著，很多來勾引江越的女顧客們要傷心了。
說不羨慕那都是假的。阿三也想遇到這麼年輕有錢又漂亮的金主，可惜，他沒有這個命，也沒有江越的好運氣。
許珊一路抽菸到江越家，看到黑漆漆的磚瓦平房，她露出幾分嫌棄的表情，院子裡的葡萄架旁掛著一排乾淨的衣物，有男性的，也有女性的。
她這才想起來，他還有個妹妹。
江越進屋開啟燈，看了一眼站在院子裡抽菸的許珊，注意到她腳上穿的是那雙黑色的馬丁靴。
似乎察覺到目光，許珊轉過頭去，看到江越搬了一張椅子出來，說，“坐下抽吧。”
他知道她在嫌棄屋子裡的凌亂，這幾天因為江民生的事情，江若昕放學後直接在醫院裡留夜。江越更忙，沒有功夫再收拾屋子，每次下班回來，他都把衣服脫在客廳裡，衝一把澡後直接睡覺。
現在，客廳的沙發上都是髒衣服，桌上有他早上吃完早餐來不及收拾的碗筷，地上也是，一層灰，顯得更加窮酸了。
許珊坐在椅子上後，江越開始收拾屋子，等他忙完這一切，許珊半包煙已經抽光，地上一堆菸頭，她仰著頭，在吐煙霧，月光照在她明亮的眼睛裡，光彩動人。
江越在看她，許珊餘光落在他身上，懶懶道，“我睡哪裡？”
這麼個破房子，是不會有客房的，江越思考了一下，說，“你睡我妹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