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前,刁如月果然趕回來了,說海妮確實病了,而且病得很重,幾乎就要起不來了。
“依你看,海妮的病是個巧合,還是故意的?”江雪荷問道。
“海小五會發燒是因為那天出門和人玩的時候,被人推到河裡去了,這是海妮絕對預料不到的,所以不可能是海妮故意的。”刁如月道,“奴婢不知道海妮姑娘是怎麼想的,但這回就是個意外,海家人捨不得沒了海妮姑娘這樣能幹的人幫忙幹活,但他們更捨不得拿錢出來給海妮姑娘治病。”
江雪荷彆扭道:“你可別自稱奴婢,我們鄉下人不講究這個。”
刁如月也覺得在鄉下聽起來確實奇怪,便道:“如月知道了。”
“那海家人是怎麼打算的呢?”江雪荷又問。
“因為海妮病的厲害,王家那邊聽說她快死了,就定了別人。海家是打算趕緊將海妮嫁出去,目前想找的就是夫人的三堂哥。”刁如月道,“海家的意思是,江家三房的大爺既然喜歡海妮,那一定會花錢給海妮姑娘治病。到時候他們海家一分錢都不用出,還能繼續扒著海妮姑娘佔江家的便宜。”
“打的倒是好主意。”江雪荷冷笑道,“不過只怕江三叔家真的會上當。你再跑一趟三叔家,把這事跟他們說一下,讓三哥無論如何也不能上海家的當。要娶海妮姐自然可以,但不能白白上了海家的當,得想辦法斷了海家這門親。”
“是。”刁如月沒多說什麼,得了命令就直接出去了。
江雪荷覺得她聽話得有些過分了,一舉一動似乎都是照著大戶人家的大丫鬟來的。按理說身為鏢局三把手的女兒,她怎麼也不該適應丫鬟的生活才對吧?
刁如月匆匆離去的時候顧思言正好進屋,見狀便順口問了一句。
江雪荷對顧思言還算信任,就將海家的事跟他提了一嘴,顧思言聽後若有所思道:“這事你讓三哥他們防著點也是應該的,只是態度卻不能太強硬了。若是在此刻硬逼著海妮姑娘與海家斷了親,日後海家纏上來的時候你們就算要說理也不太佔理。”
江雪荷愣了愣,這才想到後續的問題。海妮與海家到底血脈相連,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她都不能強硬地逼人斷絕關係。人生在世,行事若真能那樣粗暴的話,她現在也不用到處束手束腳了。只是海家這把火沒有徹底燒到她頭上,她就有些想當然了。
顧思言見狀又笑道:“你需要想個辦法,讓他們主動放棄海妮姑娘。”
江雪荷嘆道:“我原本也是這樣想的,可是讓三哥看著海妮受難那是不可能的。三哥這人……”
“三哥為人如何,這段時間我都看在眼裡。”顧思言道,“如今你讓刁姑娘去說一聲也沒錯,三哥雖然不可能對海妮姑娘無動於衷,但三嬸總會攔著些的。我們只要想辦法讓三嬸鬆開前,用計讓海家那邊主動與海妮脫離關係就行了。”
江雪荷搖頭道:“這可不好辦,海家男人都好吃懶做的,原本就靠著海妮姐姐忙裡忙外,哪裡可能輕易放手?”
“這個,西院那邊的主意倒是可以用一下。”顧思言笑道,“若是海妮治不好了呢?若是海妮繼續留在海家會影響她幾個兄弟的運勢呢?這事你跟張大夫說一聲就行,他那兒不是還有個賈道仕嗎?”
江雪荷聽了眼睛一亮,那賈道仕這段時間還算安分,可他從前名聲不好,大家對他印象一時半會兒也扭轉不過來,藉此利用一下倒也挺好。
“我就這讓人去請張大夫過來給你複診。”
張大夫基本七八天會過來一趟,原本時間就差不多了,讓他過來也沒什麼,只是忽然要他帶上賈道仕就讓他很奇怪了。等他知道前因後果之後,不由瞪了一眼江雪荷,沒好氣道:
“我就是個大夫而已,你現在怎麼天天要我做戲?”
之前也就算了,只是掛個買地的名頭,其他事情都是江雪荷自己一個人在折騰,這回可好,居然要他帶著賈道仕上門騙人,這是一個大夫該做的事情嗎?
江雪荷賠笑道:“這也是為了救人嘛,海家人這樣狠心,若是不想點辦法擺脫,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