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烈又熱又渴,不耐煩地揮揮手。“丫頭片子別礙老子眼,帶下去!”
“你!”常喜剛提起氣,就感覺捆住雙手的繩一端被人拽了拽。她不解的扭頭去看,正是沈霄。
“不可動手。”沈霄刻意壓低眉眼,嗓音裡帶著少年人的醇朗。
明明嘴角彎了彎,眼尾掃過卻夾雜寒意,常喜不由自主的打個冷戰,莫名的順從點點頭。
趙清淼目光劃過那頭的兩人,眉一挑,忍不住的動了動唇。
沈霄恰好看過去,以為她是要說什麼,等了等卻一個字也沒提。深邃的眼眸這才別了視線,生出一絲無來由的失望。
閒雜的人都走了,張烈忙擦汗,他抓起案上的茶盞,揭了蓋就往嘴邊送。
忽的神情不對,抬手向視窗一擲——‘砰’,茶盞一滾,碎裂成一地。
“咳咳咳!”他嗆得岔了氣聲,一口隔夜涼茶夾雜著怪味,從嘴裡全數吐了出來。
“夫人呢!都幹什麼吃的!”張烈罵罵咧咧,捶拳拍著案,朝著一旁伺候的小廝問話。
那小廝年紀不大,弓著背恨不得把頭縮排一具殼裡似得,抖抖簌簌回道:“夫人、夫人去照顧老爺子——”
“非得自個去,缺了她島是不是要沉了!哼!”
張烈還想罵兩句,見小廝的膽小樣頓時失了興致,收回兇惡的表情,摩挲著下巴,圖謀不軌的看向趙清淼。
幾縷秀髮順滑的貼著清瘦白皙的臉頰,眉細而淡,粗礪麻繩綁著纖細的手,挺直著脊背,抿著唇一臉冷色入骨。
“美人,還沒問你叫什麼?”
趙清淼面色微沉,緩了緩,挑眉謹慎的對視。
“?”
張烈是個急性子,此刻竟沒有氣惱,反而咧嘴笑道:
“你不要怕,我不吃人。只是要你給個八字合一合,看看咱倆何時成親妥當。”
這水匪真是頭方臉大,狂言妄語。
趙清淼緩了幾息,先是裝的詫異茫然,繼而正兒八經道:“我姓趙。你說的,只怕不行。”
果見張烈一張臉垮了下來,趙清淼輕描淡寫的解釋一句:“不是你不行,是我不行。”
張烈扯了扯嘴角,愣是沒想明白,但又覺得可能是拖延之詞,死咬著牙根從縫裡問出一句:“小姐哪裡不行?可需要看大夫?”
趙清淼倏地秀眉微揚,莞爾一笑:“我這是剋夫命,大夫可沒本事醫治。”
張烈面色極度難看,一把扣住趙清淼的手腕站起身逼近,攥著的手用力掐的泛白,唬著聲道:“我看你不是剋夫命,壓根就是瞧不上我!那又怎樣!你上了這島,還以為走的出去嗎?我勸你乖乖聽話,否則有你受的!”
趙清淼整個人就像是隻嬌弱的兔子被拎了起來,身影晃動,憋的有些難受的顰眉。
“張烈。”一名青衣直身裙的女子站在門口。目光透著幽怨,沉著面色直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