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她去陸府,難得見得到令狐藍,瞧瞧聽陸瑤說起,這幾日令狐藍似乎都是忙的很,去陸府的時辰一日比一日短,有事才坐下才聊了幾句便要起身匆匆而去了,陸雪雖然看起來無恙,但是心中還是有些苦澀了。
“從前你性子孤孤傲傲的也不願意說話,如今倒是越發忙活起來了。”北堂謹瑜說著將那奏摺往一旁放著,起身道:“你陪著朕在這書房中待了一整日,想必也該氣悶了,陪朕出去一趟。”
“也好。”高洺湖點頭,在書房中看了半日書,研了半日墨,確實有些乏味了。
兩人出府而去,高洺湖問起北堂謹瑜道:“江府的事情如何了?聽聞一月後江府大小姐與許長平便要完婚,著實是讓人驚訝。”
北堂謹瑜牽著高洺湖的手,他也聽說了此事,只是不甚在意,若是非要說在意,便是何時能處理完貪汙一事,早日帶高洺湖回京城而去。
江南貪汙的事情並不難辦,江年為官多年欺下瞞上扣押了不少債款,又暗中勾結大臣,這樣的罪責拿出任何一樁他都是難逃罪責,只是他如今要明確查出到底是哪些朝中大臣與他暗中勾結。
兩人走到長街上,高洺湖瞥見一個藍色身影像是令狐藍,走近幾步瞧了瞧果然是他,此刻正在藥鋪中與掌櫃的說著什麼,
目光也顯然瞧見她了,提著藥走出來笑道:“高姑娘,真巧。”
那店小二端了茶與點心上來,柳映江看著樓下聽琴的人卻不多了,因著天氣的緣故許多人都回去了,不過那琴姬依然撫著琴很是專注,他緩緩飲茶聽著,安靜的很。
他忽而想起在千水鎮那一日,高洺湖帶著他去茶館聽琴飲酒,說了許多話,那時候他還歡喜著高洺湖終於對自己敞開心扉,未曾想竟是因著她決意離開,才交代了那許多。
這些日子他很想她,總是不由自主擔心她一路去江南可好,何時抵達了江南,可惜也沒敢去要個答案,有北堂謹瑜陪在她身邊,一切定然會安好吧。
柳映江忽而笑起來,從前他刻不是這樣的性子,有求必得,但是唯獨對高洺湖,他十分明白,愛而不得。
他飲了一口茶,竟覺得很苦澀。
樓上還有幾位飲茶的男子,正議論著慕容天與顧嫣然大婚之時,柳映江只是安靜聽著,心中為顧嫣然覺得有幾分惋惜,卻也沒有再多旁的意思了。
若是顧嫣然不是嫁與慕容天,應當是會有更有的一生的。
“姑娘,你可是來聽曲的?”樓下傳來店小二熱情的聲音,女子聲音裡帶著幾分急切:“正是。”
柳映江正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忽而瞧著一個淺藍衣裳的女子緩緩上樓而來,面覆輕紗,她走到柳映江面前,語氣中難掩激動:“柳公子。”
顧嫣然到今日才明白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的意思,原本今日大雨她是想著早日歇息的,沒想到在窗戶旁偶然一瞥竟然瞧見了柳映江的身影,欣喜之餘她反覆確認,才匆忙而來。
“顧小姐?”柳映江說不驚訝是假的,顧嫣然歡喜的點頭,道:“柳映江,我尋了你多日,未曾想在這裡遇到了。”
因著這二樓還有旁人在,柳映江便與顧嫣然走進了雅間,顧嫣然摘下面紗唇邊笑容是抑制不住的驚喜,柳映江瞧著她的衣裳溼了些,想必是因為方才匆匆跑過來淋到了雨。
他取出錦帕遞給她道:“擦擦吧,著涼了便不好。”
顧嫣然接過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擦著那被淋溼的地方,又聽柳映江問道:“顧小姐,若我沒有記錯的話,今日應當是你與慕容天完婚之日,你怎麼……出現在此地?”
“我……”顧嫣然雖然知曉柳映江定然會問自己關於這個,但是答案她卻不知該如何說,沉吟了下道:“我後悔了,知曉父親與慕容天都不會同意退婚,便逃出來了。”
“發生了何事?”柳映江微微皺眉,直覺告訴他其中必然有蹊蹺,顧嫣然在柳映江對面坐下,緩緩道:“慕容天派人刺殺高洺湖與皇上,我偶然得知了……”
柳映江眼中閃過幾分擔憂,顧嫣然連忙道:“柳公子你放心,高洺湖雖是受了傷但是已經痊癒了,她與皇上已經到達了江南。”
“這便好。”柳映江說著,卻不知該再說些什麼,想到高洺湖又受傷了心中還是掀起波瀾,她的身子本來就不好,自從出宮以來一路沒少受傷,如何吃得消。
他心中嘆息一聲,可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枉有一身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