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約莫半個之前。”那丫鬟說著,突然有些緊張,陸瑤疑惑道:“都回來半個時辰了,怎麼不來這裡,北堂公子現在在何處?”
“北堂公子喝醉了,現在在房中休息呢。”那丫鬟支支吾吾道:“是與……與一位姑娘回來的。”
陸瑤驚訝的不行:“姑娘?他還帶了位姑娘回來?”
那丫鬟點頭道:“是。”陸瑤揮揮手讓那丫鬟下去,看著高洺湖著急道:“高姐姐,現在該怎麼辦?北堂公子……不會是移情別戀了吧?”
“蕭將軍去陸府了,你還不趕緊回去。”高洺湖並未回答她的話,看起來一臉淡然,反而是催促著陸瑤離開。
陸瑤十分不放心,高洺湖卻擺擺手道:“不過是個姑娘罷了,無須在意。”她瞧著天色完全暗下來,叫了守衛送陸瑤回府。
偌大的房間中又只剩下她一人,丫鬟們早早燃起了蠟燭,一室明亮,卻分外孤寂,她依然翻看著手中的書,北堂謹瑜的話卻不由自主的闖入他的腦海。
“我可以等,無論你要逃到哪裡去,我都會找到你,不放開你。”
她唇邊笑容情緒不明,從一旁抽屜中取出一封信,是樂瑤寄來的。
“高洺湖姐,柳大哥生病了,他日夜念著你可惜你卻不回來,你害了他,如今又要去害我皇兄,他離京數十日朝中動盪,都是因你,若你要做那紅顏禍水,我樂瑤第一個不容你。”
這信是昨日樂瑤派人送來的,她反覆看了很多遍,對於樂瑤的憤怒與憎惡一點也不覺得驚訝,族長山莊那次大火中她鬆開了自己的手,她便已經明白,樂瑤其實是厭惡自己的。
她傾心柳映江,所以那次大火中不願意救自己,所以特意送錯信給嫣然,險些讓她毀了名聲。
她本是個善良的姑娘,卻因愛上一人,走火入魔。
房中燈火亮著,窗戶紙上映照出一女子的身影,身子綽約迷人的很,高洺湖敲了門:“我來送醒酒藥。”
“進來吧。”那女子說道,聲音嬌媚,高洺湖推門走進去便看到北堂謹瑜躺在床榻上,一個女子坐在他身邊,那女子之穿著件單薄的裡衣此刻正緩緩梳著頭髮,目光不時含笑看向北堂謹瑜。
她還以為進來的人是個丫鬟,直到瞥見那紅衣有些晃眼才抬眸看去,未料映入眼簾的竟是個絕美的女子,她皺眉道:“將軍府的丫鬟都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麼?”
“聽聞他喝醉了,我來瞧瞧。”高洺湖端著醒酒藥走到北堂謹瑜身邊,蓋著錦被神情安然看起來倒真像是睡著了。
那女子從高洺湖手中接過湯藥,道:“我來喂便好了,你可以走了。”
高洺湖卻在一旁坐下,自顧倒了杯茶道:“無妨,等他醒。”
那女子憤怒湧上心頭,卻又怕在北堂謹瑜面前留個兇悍的印象,便不理會她,小心的為北堂謹瑜喂藥。
一碗湯藥下去,北堂謹瑜竟還是未醒,高洺湖挑眉一笑起身道:“姑娘,既然他酒醉的沉,那我便不等了,你好生照顧他。”
高洺湖拿著那托盤朝門口走去,臨門時又回頭道:“對了姑娘,夜裡風大,小心著涼。”
不待那女子說什麼她便出門了,還很體貼的關上了門。
那女子不屑笑道:“還以為是個什麼厲害的角色,卻也是個慫包。”
她目光看向北堂謹瑜,唇邊露出嬌笑,能住在將軍府的人定然非富即貴,這可是天賜良機呢。
高洺湖從北堂謹瑜苑裡出去並未朝自己房間而去,她出了府而去,看著街上景緻也頗好,便悠悠的逛起來。
她瞧著長街上人也頗多,從袖中拿出面紗來帶上,只餘出一雙眼睛。
“姑娘,買盞花燈吧,今日湖邊放花燈可熱鬧著呢。”小攤上一個阿婆笑問道,高洺湖瞧著那花燈頗為好看,於是買了一盞。
江南城中夜間也很是熱鬧,街上人來人往她孤身一人拎著盞花燈看起來格外格格不入,她目光掠過那些挽手而行的人,歡聲笑語,很是美好。
她的心中忽然湧起幾分酸澀。
她知曉北堂謹瑜一定未飲醉,但是他成心裝醉所以無論有沒有那醒酒藥他都不好醒,他假意睡著,給了那女子機會。
今夜一過,想必流言就傳出來了,那女子看著是個聰明人,定然是會討要名分的,北堂謹瑜會封個夫人呢還迎做妃子?
他這是在告訴自己,他也不是非自己不可,許是下午那話著實傷到他了。
他個帝王,從來都是女子圍著他轉,大抵從來未這般費盡心思在情愛之上。
從京城到族長山莊,再到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