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想讓整個後宮笑話,你明白你該怎麼做。”北堂謹瑜的聲音冷漠無情,聽起來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皇上,奴婢只是不明白……”許嬪抽泣了幾聲,目光仰視著他道:“為何,為何如此不喜奴婢?”他可以給她嬪位,賜她寢殿,賞她珠寶,將那些風光一併給她,卻從不肯施捨半分情意。
“許嬪,七日前你踏進御書房那一刻,朕就告訴了你不是嗎?”北堂謹瑜微微用力從她手中扯著她緊緊拽著的衣袍,頭也不回的出門而去了。
許含韻看著自己落空的手,眼中光芒破碎衰敗,眼淚不斷從她的眼中湧出來,帶著絕望。
是啊,他早便告訴自己了,夜夜紫宸殿長宿,旁人都以為她承澤雨露,可是誰知道他只是坐在涼亭裡,將關於廢后的事情一一告知自己。
他講起他與廢后情深義重時刻,唇邊的笑容遮掩不住,語氣也輕快了幾分。
她能清楚看到他眼中的悵然與思念,聽他說著那種種,她覺得那蕭貴妃與珍嬪都可笑的很,她們明爭暗鬥為了那薄涼的皇恩,卻不知皇上心心念念之人是在他鄉,是那個所有人都覺得不堪的廢后。
而那些所謂的不堪,也不過都是虛假罷了。
不過是他保護廢后的手端罷了,他竟這樣欺瞞了天下人,騙過所有人繼續念著她。
“為什麼呢?可是為什麼呢?”許嬪悲慼哭喊,她以為自己看清這一切,便能置身事外,便能收回自己傾慕皇上的一顆心,但是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悲哀的發現,她亦是深陷其中,亦是想要爭寵想要皇恩。
書房內燈火通明,那原本溫暖的光芒在許含韻眼中卻一一破碎。
北堂謹瑜離開紫宸殿,獨自走走竟不知不覺走到了小鏡池,他站在小橋上目光看著那一池蓮花,月色灑落他肩頭有著幾分孤寂。
小鏡池再往前幾步便是棲鳳宮了,此刻他站在此處卻挪不動腳步了,棲鳳宮只有殿門口幾盞燈籠高高掛著映照出幾分光芒,除此都是昏暗一片。
他若是推門進去,也只有他一人。
曾經熱鬧輝煌的宮殿,如今冷清的不成樣子。
“高洺湖。”北堂謹瑜低低的一聲喚出口,隱沒在黑夜中的身影越發哀涼:“你此刻在幹什麼呢?”
原本他以為自己只是不時不習慣,那日日被自己控制的人猝然離去,可隨著時間的延長,他的思念與孤寂也越發蔓延開來,在這偌大的皇宮裡,他無論走到哪裡都能想起曾經與高洺湖有關的種種。
他想,他已經逃不了了。
“沒有。”樂瑤搖搖頭,目光看著他輕笑了下:“我昨晚沒有睡好,先去歇一會了。”她說著起身進屋去,從始至終目光也未瞧過一眼那畫卷。
可是她還是覺得自己眼睛被什麼東西刺的生疼。
“我……我去看看她。”武青風有些不放心道,連忙追著樂瑤而去。
高洺湖單手撐著下巴,視線落在二人一前一後的身影上,道:“這二人……”
柳映江笑而不語,看向高洺湖的視線裡滿是溫情。
“顧小姐一直傾慕你的畫技,我也不大懂這些畫,我下午拿去與她一同賞好了。”高洺湖輕輕撫了撫那錦盒,柳映江知曉她的意思,她早便在自己面前說過那顧小姐的事情,確實她也多次幫助過他們。
“昨晚我一共作了兩幅畫。”柳映江竟從背後拿出另外一副畫道:“這一幅畫你替我去送給顧小姐罷。”
“柳映江,你竟如此貼心,嫣然瞧見了必然歡喜。”高洺湖腦中似乎都能想到顧嫣然那眉眼帶笑神情,連忙接過柳映江手中的另外一幅畫。
柳映江垂下眼眸輕輕笑了笑,眼中閃過幾分溫柔與期待。
高洺湖想著這個時辰顧嫣然說不定正在吃飯,還是再晚一些時候去尋她,她剛剛把兩幅畫在房中桌上放下,突然聽到屋外樂瑤有些驚慌的聲音傳來:“柳大哥……武青風暈倒了……”
她皺了皺眉頭,有些擔憂的出門而去,正瞧見柳映江與樂瑤朝院中後方而去。
原本樂瑤是想回房間的,武青風擔心她情緒不佳反而悶壞了自己,於是便想著一起散散步,誰知道他才走了幾步突然暈倒。
樂瑤看著武青風蒼白昏迷模樣,嚇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