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柳映江正在為他把脈,臉色有些沉重,樂瑤與高洺湖站在一旁守著,兩人也都是滿目擔憂。
“柳大哥,武青風怎麼樣了?”樂瑤語氣裡帶著幾分著急,柳映江將把脈的手收回,將武青風的手放入被中,道:“他氣血逆行,內力虛弱,體內有著一股渾濁之氣,情況不容樂觀。”
“為什麼會這樣?”高洺湖不解問道,剛才分明活潑的很,為何突然就倒下了,臉色蒼白的嚇人。
“他日日服藥,我也按時為他施針,按理來說是不會出現這樣情況的,但是……”柳映江頓了一下道:“許是他這幾日練武連的久了些,體力支撐不住,漸漸有反噬的徵兆。”
高洺湖看著躺在床榻上一臉虛弱的武青風,問:“平時也未見他有提劍練武。”
“練武?”樂瑤身子輕輕晃了下,臉色也變得蒼白,她低聲道:“練武會導致這樣?”
“樂瑤,怎麼了?”高洺湖連忙扶住她,見她神情有幾分恍惚,關切問道。
樂瑤喃喃道:“是我們說好了等我傷好了便比武,他覺得自己染病武功大不如從前,便刻苦練武,但是沒想到會這樣……”
“他平日練武幾個時辰?”柳映江臉色有些凝重,緊緊注視著樂瑤。
“兩個時辰。”樂瑤輕聲說,心中的愧疚似乎要把她淹沒,若非自己當初提出要跟他比武,他又怎麼會去練武,又怎麼會病倒?
柳映江見她如此自責愧疚模樣,心中也不忍責備她,當下對高洺湖道:“你先帶樂瑤下去罷,我再為武青風施針,暫時壓制他的氣血。”
“好。”高洺湖扶著樂瑤走出房門,涼亭內她靠在高洺湖的肩膀上,滿心愧疚:“高洺湖姐,武青風真的沒事嗎?”
“沒事。”高洺湖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撫著她,樂瑤的聲音輕輕響起:“武青風看起來與我們正常無異,只知曉那瘟疫會讓他失去大半武功,卻不知他不能習武。”
高洺湖想起自己初見武青風時候,他便是竭盡全力想要舉起一把劍,眼中有著堅韌和不甘,那眼神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有幾分不忍。
“樂瑤,武青風比我們想象的都要愛習武。”高洺湖溫聲寬慰樂瑤:“我第一次在後院見到他的時候,他便是自己舉著劍先要練武,可惜那時候他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一把劍都提不起來……所以現在他能夠練武,心中也必定是高興的。”
樂瑤輕輕點點頭:“高洺湖姐,我覺得自己從前對他太壞了……他,其實很好的。”
高洺湖唇邊勾起笑容,正想要說什麼,突然瞥到院門口走來一個人熟悉的身影。
“如今他還在昏迷,我現在去給他熬藥,服過藥之後再看情況。”柳映江說著,目光又看向高洺湖:“高洺湖,武青風的事情無需擔心了,你且陪著顧小姐罷。”
柳映江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屋簷的盡頭,顧嫣然收回目光道:“柳公子行醫救人,當真是讓人敬佩。”
“醫者仁心。”高洺湖說著,突然想到柳映江給自己的那兩幅畫,她含笑對顧嫣然道:“顧小姐,昨日我告知柳公子你傾慕他的畫技,你又處處幫助我們,所柳公子昨夜作了一幅畫是給你的。”
高洺湖說完,果然看見顧嫣然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她握住高洺湖的手急切問道:“可當真?”
“自然,這種事情我如何與你開玩笑。”
“此畫現在在何處?”顧嫣然眼中光芒大盛,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小姐。”突然一個丫鬟匆忙闖進院中,她小跑著走到顧嫣然身邊,低聲道:“小姐,老爺派奴婢來尋你,說是要商議你與慕容閣主的婚事。”
“什麼?”顧嫣然臉色一白,神情有幾分呆滯:“婚事?商量什麼婚事?”
那丫鬟垂著頭,有幾分著急道:“小姐,還是快跟奴婢去一趟前殿罷,慕容閣主早早便到了,也在尋你呢。”
“不……我不去。”顧嫣然搖搖頭,手緊緊拽著高洺湖的袖子一臉的抗拒:“為什麼突然要商議婚事?你去告訴父親,我不去……”
高洺湖見顧嫣然如此抗拒,不由得有些心疼:“顧小姐,你……”
“嫣然,原來你在此處。”慕容天走進院中,目光直直的看著顧嫣然,臉上有幾分笑容。
顧嫣然對上他的視線,後退了一步道:”慕容天,是不是你跟父親說了什麼?為何此刻提出商議婚事?“
慕容天走到距離顧嫣然不遠處停下,道:“嫣然,族長早便有意將你嫁與我,只是礙著你年齡小還不懂事,如今你已經到了婚配的年紀,此時自然應該定下來。”
顧嫣然眼睫輕輕顫了顫,藏於袖中的手握成拳,慕容天繼續道:“我知曉你對我並無幾分情意,但是幾日前你在這院中,告訴我你已經想通了幾分,這便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