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貴妃,我不過辛者庫奴婢,不為權不為勢為何要謀殺皇上?”高洺湖目光裡也有著幾分冷意。
蕭如煙冷哼一句,伸手捏住高洺湖的下巴道:“由愛生恨,由愛生怨,這樣的事情本宮見的多了,你向來驕縱妄為,誰知道你心中有多憎恨皇上?”
“蕭貴妃。”高洺湖握住蕭如煙的手甩開,她輕輕撫了下自己的下巴,帶著幾分輕蔑:“由愛生恨?由愛生怨?我若是真有恨,真有怨,要殺也是殺你們這些妃子!”她的眸中幾分冷意,倒真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
蕭如煙走到北堂謹瑜身邊,又氣又委屈道:“皇上,這賤婢不但不承認,竟然還敢威脅臣妾……”
北堂謹瑜輕輕的拍了拍蕭如煙的手以示安慰,目光看向高洺湖道:“高洺湖,你竟如此膽大妄為!”
高洺湖冷笑一聲:“皇上,你也不信我?”
北堂謹瑜對上高洺湖的目光,心裡竟然有著幾分不安,她的目光裡似乎有著幾分決絕,讓他甚至有一種錯覺,若是此刻他選擇不信她,自己就真的要失去她了。
“高洺湖。”他喚了她一句名字,莫名的覺得苦澀,但是他的目光突然落在她腳上的鐐銬上,若是這次放高洺湖回辛者庫了,柳映江肯定會解開鎖鏈帶他走的。
到時候,自己真的留不住她了。
“青葙弒君一事還待審查,先將高洺湖押入大牢。”北堂謹瑜不敢直視高洺湖的眼睛,那雙從前滿是流光溢彩的眼眸,如今滿是荒蕪,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因為他沒有能力保護她。
如今武王終於入獄,青葙這個奸細也暴露了,她的身邊很安全了,可是……
她卻被自己逼的想要離開。
薄涼的夜色映照在她的身上,顯得分外孤寂,微涼的夜風吹來帶著幾分春寒蕭瑟,高洺湖微微瑟縮了下,身影越發單薄。
那侍衛將她關押進了大牢,她走進去的那一瞬間便感覺到一股陰深感,然後就是很潮溼很陰冷,她走過那些牢裡,都能看到被關押的犯人,他們穿著囚衣,蓬頭垢面的坐在地上,或者是閉目休息或者是自言自語,看到有人來他們只是懶懶的看了一眼,目光已然是麻木呆滯。
現在夜色已深,牢房裡只有微弱的燭光,連路都不能照亮,還是有幾分陰森森的感覺。
高洺湖突然覺得心中發冷,那侍衛將她帶到一個牢前,那獄卒很快開啟了門,高洺湖看著那門被鎖鏈鎖上,獄卒和侍衛都接連離開了。
這牢房裡只有她一個人,因為很安靜所以有什麼細碎的聲音都特別的突兀,高洺湖坐在角落裡緊緊蜷縮著自己,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四周。
這牢牆上有一個小小的天窗,可以看到幾分淺薄的月光,沉沉的夜色似乎有幾分壓抑,那月色都漸漸被隱沒了。
一種恐懼感從她的心底升起來,在這孤寂惶恐的夜晚,那些壓抑在她心底的事讓她忍不住紅了眼眶,前世的她孤苦無依,一路靠著自己的努力終於出人頭地,事業愛情都很美滿,可是在她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卻意外來到了這裡,一無所有。
她以為一切都可以像前世一樣從來,比如地位聲譽,比如愛情。
可是事到如今她才發現,她曾到得到的不過是僥倖,北堂謹瑜對她的那幾分情意未免也太薄涼了幾分,禁不住任何風吹雨打,北堂謹瑜從未相信過她,從未。
高洺湖的眼淚忍不住落下來,她屈膝緊緊抱著自己,把頭埋在自己懷中,小心的壓抑的哭泣。
今日武王謀逆,她在辛者庫擔心著他會不會有事,可是他卻懷疑自己挑唆青葙刺殺他,自己在他的心裡,已經這麼不堪了麼?
罷了,就這樣吧,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她跟北堂謹瑜之間,終是到盡頭了。
高洺湖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露出一個笑容,只是那含著淚意而笑的模樣讓人心疼,她的目光看向那個小小的天窗,在那天窗外面,是她嚮往的自由。
“怎麼?你在質疑朕?”北堂謹瑜停下腳步,有些銳利的目光看向桂喜,那迫人的氣勢讓桂喜手一抖,連忙垂眸惶恐道:“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擔心皇上龍體。”
北堂謹瑜沒有再說話,繼續朝牢中走去。
“皇上……”獄卒見到皇上來紛紛行禮,北堂謹瑜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他們不要出聲。
他的眼神瞥了桂喜一眼,桂喜連忙會意問一個獄卒:“皇上要親自審問今日謀逆的賊臣,都關押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