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藉著宮中盛傳的鬧鬼傳言說出野獸之時,為的就是試探齊妃,想想剛才在屋中聽到的嘶吼聲,絕對不可能是人發出來的,而唯一能夠解釋得通的便是……
“豢養野獸,這可是欺君之罪,就算齊妃再有能耐,也終究逃不過皇上的一紙詔書,畢竟這裡不比江湖。”
江湖兒女向來義字當頭,做事都憑一腔熱血,幾乎沒規沒矩慣了,但凡有點本事的人,都想稱王稱霸,可真正能夠鎮住一方的,除了武林盟的那個混蛋以外,就只有當今的聖上。
只要不招惹武林盟的那位,也不去觸碰皇族的底線,就算再怎麼折騰,也不會丟掉自己的小命,可在宮中就不一樣了,規矩多到讓人髮指,一言一行都要受著約束,高洺湖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更向往外面的自由自在,但一想到北堂謹瑜孤軍奮戰,自己便無法自私。
“綺蘭,想辦法讓玄宮宮主進一次行宮,我有要事要與她商討。”
“師傅正有此意。”
綺蘭與高洺湖並肩往御花園的方向走去,行宮的規制雖不比皇宮,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繁花錦簇、鳥語花香、廳臺樓閣聳立……每一處細節都極盡完美。
“入了夜,師傅會在花園候著,那裡平時很少有人經過,也還算得上僻靜。”
“人人都在躲鬼,天一黑下來,整個行宮就沒有不僻靜的地方。”
高洺湖一臉無奈的說著,真不知這些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竟會被這些虛無縹緲的傳言嚇到不敢出門,實在無語!
“郡主,不知道多少人瞧見有鬼魂出沒,您就真的不怕。”
綺蘭在客棧中養傷的那幾日,偶爾也會聽人提起,自從狼城城主府被燒,整座城池都被孤魂野鬼填滿,一到夜裡便會四處遊蕩,若是閃躲不及,便會被一口吞掉。
“爹爹曾和本郡主說過,這世上的鬼怪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心,尤其是那看不透的心,才是真真兒的讓人發寒。”
哎……
綺蘭重重地嘆了口氣,扶著高洺湖走入園中的涼亭,此處算得上是整座行宮的最高處,從圍欄處俯眺,便能瞧見大半個宮舍。
“郡主還能有親人思念,可奴婢卻不知道自己的爹孃是誰。”
別看這傻丫頭平時嘻嘻哈哈,沒心沒肺,可心裡卻揣著只屬於她一個人的苦楚,“姐姐曾經有和我說過,如果有機會能找到親生爹孃,她肯付出任何代價作為交換。”
“等等!”
綺蘭這話剛一說完,原本想要坐在圓石凳上的高洺湖,猛得站直身子,“你剛剛說……你姐姐願意付出一切,只要能找到你們的親生爹孃?”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大了!”
高洺湖一直沒有搞清楚,明明繡球哥哥對自己的大師姐很是尊重,像他那麼精明的人,如果對方真的是偽裝出來的忠誠善良,是絕對逃不過皇上的一雙火眼金睛。
然而,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九天玄宮的大師姐的確做了叛徒,徹徹底底的歸屬於毒門,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只是……
“如果一個人天性善良,無論對方開出多麼誘人的條件,也絕對不會做昧良心的事,除非……”
“除非毒門有我們爹孃的訊息!”
綺秀一直想要找到自己的家人,這幾乎已經在心中成為了某種執念,一旦讓對方抓住這份念想,便會盡可能的利用,直到對方徹徹底底的變成一提線木偶。
“綺蘭,這回你可是幫了本郡主大忙!”
“不對啊……”
綺蘭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心中的疑惑更甚,“我和姐姐與家人分開,原是因村中洪水氾濫,一家人想要南下避難,可中途又遇上山洪,這才被迫分開,若是我沒猜錯的話,爹孃應該已經不在了。”
“一切世事無常。”
高洺湖從未想過自己有機會再活一世,可她在府中甦醒時,歷歷在目的一切,讓自己不得不相信,這世上何事都有可能發生,只看你敢不敢去想,敢不敢去做!
“綺蘭,咱們先回去,要想打聽你爹孃是否活著,還得要拜託一個人。”
“誰?”
“回去你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