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你可千萬別誤會。”
太傅夫人一臉焦急的在床邊詢問著,而剛剛替太傅診過脈的太醫,卻一臉躊躇的說道,“夫人,太傅大人的脈象已無礙,身子也恢復得七七八八,也不知道為何,始終就是醒不過來呀。”
太醫院的院士,個個都精通於醫術,自祖上幾代都是行醫的,卻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棘手的怪症。
按理來說,溺水者排出髒水,用不了一日便會甦醒過來,可太傅已經昏睡有三日,卻始終不見起色。
“夫人,下官真的已經盡力了,太傅大人的身子向來硬朗,想必這一回……”
“太醫,你說會不會太傅是一早中毒?”
高洺湖的聲音從正屋外傳了進來,手中端著已放滿清水的琉璃大碗,快步走到床榻旁,“有些毒無色無味,即便是進了體內,也不易被人察覺,最多也就是昏睡不起,就如太傅這般。”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中的琉璃大碗放在矮桌上,便又接過小青遞過來的銀針,“我們不如用銀針試一試太傅的血,如真的中毒,銀針也會變黑。”
“高洺湖郡主,妾身可以肯定,我家老爺是絕對不可能中毒的。”
太傅夫人義正言辭的說道,又指了指放在桌上的銀茶壺銀茶杯,“我家老爺向來最注重防範,畢竟身為一品大官,免不了會招來別人的紅眼嫉妒,所以,但凡是老爺近身的物件兒,全部都是用銀子製成的,若真有毒的話,馬上就會被察覺到,又怎會莫名其妙的吞入肚中?”
高洺湖順著太傅夫人手指的方向看去,桌上的茶杯果然都是銀的,再瞧瞧放果子的高腿盤,也都是一個材質。
可若真是如此,那麼……
“夫人,這世上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昏睡不起,定然是哪裡有了問題,落水也許不過只是掩飾罷了,為何不讓本郡主試一試?又不會傷到太傅大人。”
“高洺湖郡主,我家老爺絕不會讓他人近身,更何況……”
太傅夫人也並非是良善之輩,這言語之間雖並未有不妥,但字裡行間都在與高洺湖作對,“皇上並未下旨,郡主如此唐突,實則讓妾身惶恐啊。”
“你這個疑心生怪的婦人,我家郡主是為了太傅好,你為何還要懷疑我家郡主?”
站在一旁的小青一聽這話,便憤憤不平的維護自家主子,“明明就有可疑,郡主想要一探究竟,又何必還要勞煩皇上?”
“你這個丫頭,還真是沒大沒小,竟敢與本夫人這般言語,是不想活命了嗎?”
在京中貴婦中,以太傅之妻為首,這女人長相最多算得上一般,身材更是肥碩的很。
但之所以那些女人以她馬首是瞻,不過是因為這張厲害的嘴,以及太傅手中的權勢,如今被小青這般質問,不生氣才怪了呢。
“高洺湖郡主,這各家都有各家的規矩,皇族的規矩更是威嚴,你身邊的這位丫頭實在是太沒規矩,不如讓妾身好好替您教導教導。”
“這打狗還得看主人呢,難不成太傅夫人這是要不給本郡主面子了?”
高洺湖臉上始終帶著一抹淡笑,雖說這話已經有了火藥味兒,但誰都不肯先撕破臉,“太傅夫人,本郡主知道你緊張夫君,脾氣才會如此暴躁,本郡主便饒了你這一次,若是再敢當著皇族的面耀武揚威,你該知自己的下場。”
“還請高洺湖郡主見諒。”
太傅夫人趕緊跪地磕頭,沒想到高洺湖竟會有這般氣場,愣是三言兩語嚇得自己沒話說。
而站在一旁的太醫也不敢怠慢,畢竟這可是未來的皇后娘娘,若還想在太醫院妥當的活著,那就必然要奪得這位主子的歡心。
“高洺湖郡主,微臣家中幾代行醫,對這毒物多多少少也有些瞭解,太傅的脈象平穩如常,並不像中毒的跡象啊。”
“這天底下有幾個草藥有毒,又有幾種牲畜害人,太醫可是清楚?”
“世間萬物之大,誰又能清楚呢?”
“那不就得勒。”
高洺湖得意的揚了揚下巴,便又坐到圓桌旁,拿起放在托盤上的銀盃子,“如若真的有人想要對太傅大人下手,大大可以調包這些銀碗銀盃,這樣一來,不就死無對證了嗎?”
“這個……”
“行了,就別在這兒吞吞吐吐的,如若本郡主請求皇上下旨,皇上為了太傅的身體著想,也會許了本郡主的心願,所以,與其這般麻煩,不如簡單些。”
高洺湖一邊說著,一邊用眼神示意小青,這丫頭倒與自家主子心意相通,拿起放在一旁的琉璃大碗,揣上銀針,便湊到太傅的床邊。
可是……
“高洺湖郡主,我家老爺有隱疾,不易取血啊!”
也不知那人到底真的是流浪乞討者,還是另有一層神秘的身份,反正與他在破屋裡攀談數個時辰,也不覺得無聊,更是忘了回家,倒是讓家中的人一通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