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婕妤被高洺湖說得啞口無言,臉色變得越發蒼白,雞毛撣子抽出的傷口不斷流著鮮血,身子更是抖得厲害。
“你……你想讓本宮指證誰?”
“北道關驛丞徇私枉法,串通高王府叛逃之人陷害本郡主!”
高洺湖一字一頓的說著,她與北堂謹瑜剛剛回咸陽城,便是一刻都沒敢耽誤,直奔太后的園子而來。
那巫蠱娃娃陷害之罪仍舊懸於頭頂,猶如一把鋒利的長劍,隨時都會要了她的性命,高洺湖必須儘快解決此事,才能免除後顧之憂。
趙婕妤猶猶豫豫的看了一眼太后,便又猛的縮了縮脖子,哆哆嗦嗦的繼續說道,“是那該死的北道關驛丞,他與高王府舊部串通,暗中把縫有本宮生辰八字的巫蠱娃娃事先放入房中,再借由你與本宮之間的不和把此事鬧大,這樣一來,便可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你。”
她的話音剛落,高洺湖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撐在那冰涼的花崗岩地面上,可憐兮兮的衝太后說道,“太后娘娘,您可得替高洺湖做主啊!”
太后冷麵瞧著跪在地上的高洺湖,搭在腿上的手緊緊握拳,關節處泛白,依稀能聽到嘎吱嘎吱的聲音。
“趙婕妤,你剛剛所說之言,可有證據?”
“回太后娘娘的話,那驛丞曾偷偷塞給臣妾一封密信,想要拉攏臣妾與他一起合謀,信就在臣妾的房中,隨時都可取來。”
趙婕妤言之鑿鑿的說著,便又輕瞟了跪在身旁的高洺湖一眼,用手肘懟了懟她的胳膊。
“太后娘娘,若想知高洺湖是否清白,還請您派崔嬤嬤取來那封密信!”
高洺湖字字加重語氣,鏗鏘有力的說著,聲音迴盪在空曠的正廳,這讓太后的臉色變得越發難堪。
“娘娘,您看……”
崔嬤嬤略有些憂慮的俯耳在太后身邊請旨,可還未等太后言語,守在門外的小太監便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太后娘娘,大牢那邊傳話過來,熊坤在獄中畏罪自盡,人已經沒氣兒了!”
“什麼?!”
太后猛地拍桌而起,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而跪在一旁的高洺湖卻始終從容淡定,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
這老女人還真是會裝傻充愣,熊坤絕不會無緣無故的畏罪自殺,而唯一想要讓他一死白了的人,除了太后以外,就絕不會找出第二個來。
“真是一幫飯桶,連一個刺客都看不住,哀家還留著他們做什麼?!”
“太后娘娘息怒。”
高洺湖從地上站起身來,身姿輕盈的湊到太后身邊,“熊坤罪大惡極,早死晚死,都是一個死,不過,這唯一的人證沒了,若想指正北道關驛丞意圖刺殺高洺湖,那可就難如登天了。”
“此事哀家會讓人徹查到底。”
太后沉聲說道,便又牽起高洺湖的手輕拍了幾下,全然一副慈愛模樣,“高洺湖,這段時間真是讓你受罪了,平白無故的就讓人冤枉了去,這趙婕妤也實在該死,哀家必不會輕饒了她,也好給你解一口惡氣!”
“啊!不要啊!太后娘娘,高洺湖郡主,臣妾真的沒有與那驛丞合謀啊!”
一聽太后要重罰,趙婕妤便再也沉不住氣,“臣妾向來對大漠忠心耿耿,就算與高洺湖郡主不和,但也萬萬不敢生出害人之心呀,還請太后娘娘明鑑!”
哼!
太后一腳踹開趴在自己腿上的趙婕妤,完全不念往日情分,語氣冰冷的斥責道,“趙婕妤,哀家最看不慣後宮嬪妃勾心鬥角,高洺湖這還並未入住未央宮,你便處處與她作對,若哪日真冊封了皇后,這命且還能保得住?”
“臣妾……臣妾……”
“太后娘娘,婕妤娘娘也不像那種心狠手辣之人,這事若真與她有所瓜葛,她又為何會說出實情?”
高洺湖在一旁打著圓場,又衝趙婕妤遞了一心安的眼神,“婕妤娘娘這是真心看不慣高洺湖受此冤枉,這才肯說出實情,若太后娘娘您懲罰了她,豈不是要寒了後宮眾嬪妃的心?”
“高洺湖,你……”
“太后娘娘,輕罰便可,若加以重罰,您這可不是在幫高洺湖,而是在害高洺湖了。”
“……”
高洺湖的話說的足夠直截了當,更是堵得太后啞口無言,她隨即又趁熱打鐵道,“娘娘,依高洺湖的意思,趙婕妤理應返回京中閉門思過,直到皇上北巡歸來為止。”
“罷了,就依你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