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洺湖郡主可能是有所不知,本宮身子弱,每隔一段時日,就得求太后恩賞入山調養,您進宮的前幾日,本宮才剛剛離宮。”
齊妃如實道來,這話語間倒不像是在扯謊,“郡主,狼城外有一座天河山,山中有一蓮花池,那池水有入藥功效,本宮便是靠那一池泉水才活到今日,若您不信,明日,本宮便帶您去瞧瞧。”
“本郡主有何不信?齊妃娘娘與本郡主又無恩怨,更不必說謊騙人的。”
高洺湖眼尾掛上一抹淡笑,一點點蔓延至眉梢,剛剛警惕的神色退了大半,“齊妃娘娘,夜已深了,您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明日進諫皇上,皇上知道您平安歸來,定也會欣喜的。”
“本宮是生是死,皇上又怎會在乎呢,在皇上這心裡呀,也就只有郡主您一人。”
齊妃不像其她嬪妃那般驕橫,反倒把這本該讓人吃醋的話說的淡然,更讓高洺湖多了一絲興趣,“哦?齊妃娘娘在狼城已久。又怎會知本郡主受皇恩隆寵。”
“這天底下哪有不傳播出去的訊息,又有哪一堵牆是不透風的?”
她一雙星眸直對高洺湖的視線,全然沒有一絲閃躲,“高洺湖郡主,本宮並非那種跋扈之人,只想踏踏實實的在宮中活著,還請郡主往後多多關照。”
滿朝文武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一次北巡迴朝,高洺湖將正式被冊封為皇后,入住未央宮。
這訊息一傳開,原先不待見高洺湖的人,一個個都殷勤的湊了上來,還真是些活生生的像根草。
可他們心性不純,卻偏要裝出一副剛正不阿的樣子,明明想要討好高洺湖,卻又不肯直接說明,只管動不動便讓人送金銀珠寶過來,想要藉此拉攏。
而這位齊妃娘娘,也與這些人無大異,可最讓高洺湖佩服的便是她直來直去的性子,不扭捏不做作,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更能談到自己的來意。
“郡主,是本宮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因為你一直瞧著本宮?”
“沒,本郡主只是可惜,像齊妃娘娘這般玲瓏的姑娘,真不該把自己的大好青春葬送在宮裡。”
哎……
高洺湖的話剛說出口,齊妃便幽幽的嘆了口氣,“高洺湖郡主這話說的極是,可本宮生來便身不由己,一生只能做爹爹手中的一顆棋子。”
瞧著齊妃越發落寞的神色,高洺湖的好奇心已經到了極點,“敢問娘娘的父親是前朝哪位大臣?”
“內服將軍,蕭天豪!”
“什麼?!”
高洺湖差點沒驚得咬段舌頭,站在身側的小青更是拔出腰間短劍,“你是蕭大人的女兒?”
“沒錯,但是……”
齊妃難得猶豫了片刻,沉默許久,才又繼續說道,“本宮是庶出,姨娘的孩子,在府中向來不受寵愛的,這才被嫁入宮中。”
這世上哪有不疼愛子女的爹孃,沒人願意把自己的孩子送入那吃人的地方,就算貴為皇妃,可那又如何?得不到聖寵,便要孤獨終老。
所以,每年選秀之際,各家各戶的嫡女倒是逃的了宿命,可卻要可憐那些庶出的女兒。
“郡主,本宮沒有被皇上寵愛的福氣,可您的福氣卻是滿滿的,本宮今日特地來拜見郡主您,也是想多添添喜氣,也好讓自己的日子過得舒坦。”
齊妃一顰一笑都透著大家閨秀,倒不像是個庶出的女兒,若說是嫡長女,倒也是不為過的。
“罷了,”高洺湖揮了揮手,摁回小青手中的短劍,“雖說本郡主曾與家父有些過節,可蕭大人也是受命於太后,本郡主自不會計較,更不會牽連於你。”
“謝郡主體諒。”
齊妃側身行了一禮,高洺湖趕緊把人扶住,“齊妃娘娘可不該給本郡主行禮,若論起身份,咱們可是平起平坐的。”
“不過只差一冊封禮罷了,您可是未來的皇后娘娘,本宮這一禮,也是理所當然的。”
說罷,齊妃便是補上剛剛未完的禮數,“郡主,這往後本宮是福是禍,可就全在您的手心兒裡了。”
“你只管安分守己,日子定會順心如意。”
“借郡主吉言。”
綺蘭嗤之以鼻,雖然不給小青臺階下,“若不是看在郡主的份上,我早把你這擎天盟的螻蟻給除掉了,這會兒,少在我面前裝好人。”
“好好好,是我裝好人了,那以後我儘可能躲著你,免得讓你看著心煩。”
“隨便你。”
綺蘭見小青不與自己爭執,倒也憋了一肚子的氣,這話說得是越發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