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擎天盟不比洪門,銀子少的可憐,也沒有什麼像樣的茶葉,這一杯新摘的龍井茶,您便將就將就,可千萬別嫌棄。”
高琪雅倒是個“謙虛”的人,明明擎天盟在外的產業絕對不比洪門少,可卻偏偏要在鐵書生面前裝窮,怕是不知又在打什麼主意呢。
“夫人多禮了,本公子也沒那些講究,在江湖飄蕩久了,能有杯茶水喝,就已然算是不錯的。”
說罷,便做鐵書生的北堂謹瑜,一口把杯中的茶吞下肚,全然沒了九五之尊的架子,只做放蕩不羈的江湖人。
而高琪雅對如此痛快盎然的鐵書生,更是在心中多了幾分欣賞,臉上的神情也更加柔和,“江湖傳聞,鐵書生神龍見首不見尾,凡是與他有過交集的人都說,此人性格豪爽不受拘束,今日一見,還真是如此。”
甭管是朝廷還是江湖,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充滿各種陰謀算計。
久而久之,快意江湖,也變得不再快意,人人都揣著自個的心思,不再如老一輩那般坦誠。
而像鐵書生這般性格爽朗的人,早就已經不多見了,他又是洪門的掌門人,一身好武功不說,江湖地位尤其高,絕對是人人競相追捧的極品。
不過……
“公子,我曾邀請過你數次,你都不肯賞臉到擎天盟走一趟,為何今日卻……”
“夫人,本公子可不是衝您來的。”
鐵書生直截了當的說著,手中寶劍落於一旁的紅木高腳座上,這才又繼續說道,“本公子欣賞高洺湖郡主的不羈,早已傾心於她,可始終沒有見面的機會,而這一次,聽說郡主回到擎天盟,本公子自然要抓住這個機會,若真能促成良緣,也算得上喜事一樁。”
高琪雅聽了這番話,心中的疑慮也消減了半分,“我家這丫頭命苦,大哥剛剛過世不久,她便被大漠皇帝軟禁在宮中,如今,總算是平安無恙的回家,我這做姑姑的,也能鬆一口氣,可若是能再為她找一樁良緣,便是……”
“姑姑,這一大清早上的,便把洺湖叫到這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高琪雅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高洺湖的聲音打斷,只見一瘋女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一副沒羞沒臊的樣子,著實讓人大吃一驚。
而端坐在一旁的北堂謹瑜,只是皺了皺眉頭,並未發一言。
“洺湖,你怎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這是故意給姑姑添堵呢?”
高琪雅沒好氣的說著,又怒氣衝衝的從上座上站起身來,快步走到高洺湖面前,“趕緊回園子!把臉上的髒東西洗掉,真是太不讓人省心了!”
“姑姑,人家這副模樣美得很呢!才不要洗掉!”
高洺湖故作嬌滴滴的模樣,捏著嗓子繼續說道,“姑姑,人家都已經聽說了,這回您回來,就是想給人家介紹夫婿,人家真是等不及了,還讓人家瞧瞧,好哥哥在哪呢?”
不瞧她那張嚇人的臉,只看這放狼的模樣,還真是像極了煙花柳巷的姑娘。
“高洺湖!你給我正常些!不要再……”
“這天底下美人多的是,可一個個都長得一副模樣,今日,本公子總算是見到不一樣的了。”
北堂謹瑜的聲音傳來,高琪雅心中一驚,“公子,真是讓你見笑了,平時洺湖可不是這個樣子,今兒個,也不知是怎麼了,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無妨無妨,本公子見慣了胭脂俗粉,像高洺湖郡主這般與眾不同的,倒是頭一遭見,反倒是越發喜歡。”
“公子,你……”
“鐵書生,我懷孕了!”
“洺湖!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洪門乃江湖第一大門派,人人都捧著,敬著,尤其是這位鐵書生,一身凡人難以企及的高深功力,可謂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無人能與他匹敵。
而如今,竟會鬧出這般尷尬之事,高琪雅只覺大難臨頭,更是沒好氣的瞪了高洺湖一眼,“公子,我家這丫頭自小放縱慣了,做何事都任性刁蠻,如今鬧成這樣,著實是我的不對,還請公子見諒,萬不要因為此事與擎天盟結仇。”
“夫人言重了。”
北堂謹瑜收起那讓人不寒而慄的笑聲,慢身從椅子上站起,信步走到高洺湖面前,又指了指桌上的長劍,“洪門的規矩,若想做少夫人,就必須要拔出這把玉女寶劍,若你有這樣的本事,就算你腹中懷著大漠皇帝的孩子,本公子也照樣娶你。”
“你……”
高洺湖怒不可遏的指著他的鼻子,剛想破口大罵,可瞧見一旁的高琪雅,便只能硬生生把到了嘴邊的話咽回肚裡。
用力落下高舉的胳膊,湊近別有用意的北堂謹瑜,把唇貼在它的耳邊,壓低聲音警告道,“北堂謹瑜,你夠了,你要是再這般咄咄逼人,就別怪我揭穿你的身份,到那時,就算你再有能耐,想要隻身一人退出擎天盟,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