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婕妤的聲音從兵役的身後傳來,只見她著一身水粉色垂邊長袍,頭髮整齊的挽在腦後,插了一根梅花珠釵,一反平日裡的嬈妖,多了幾分素雅。
“妹妹,好些日子不見了,姐姐還真是夠想你的,等到北巡迴了宮,以後若是再想要見姐姐,那可得三叩九拜,等在未央宮外了。”
高洺湖上下打量著趙婕妤,知道這女人絕對沒安什麼好心,也不願當著小兵的面與她計較,只淡淡笑道,“姐姐還真是多禮了,妹妹還並未被冊封為皇后,這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呢,自是不能亂說的。”
“你倒是夠謹慎。”
趙婕妤眼尾向上翹了翹,繞著高洺湖轉了一圈,便是回身一巴掌打在那小兵臉上,“你這個該死的奴才還能在這做什麼?咱們未來的皇后娘娘可已然懷了身孕,那可是大漠的頭一胎,若是把人給累著了,傷了皇子,你就算是死一百回,也償不了這金貴的命!”
“奴才該死,奴才真是該死,奴才現在就稟告驛丞,給皇后娘娘更換房間。”
“不必了。”
高洺湖揮了揮手,又示意身旁的小青,把行囊拿進房中,“不過就是住一晚而已,本郡主還是能將就將就的,你還是早些該幹啥幹嘛去吧,這沒你什麼事兒的。”
“這個……”
小兵有些為難的看了看趙婕妤,趙婕妤則衝他點了點頭,這狗東西才敢離開。
而站在一旁的高洺湖,默默無語地觀察著趙婕妤的一舉一動,嘴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來姐姐不但與李將軍情投意合,怕是與這北道關的驛丞也有點兒瓜葛吧?”
趙婕妤一聽這話,便是立刻裝傻充愣起來,“本宮身在京城,長在京城,十幾歲便入宮為妃,從未來過北道關,又怎會與那驛丞有瓜葛?是妹妹多想了。”
“哦?”
高洺湖把身子向前傾了傾,嘴巴湊到趙婕妤的耳邊,沉聲繼續說道,“姐姐若真與這驛丞無瓜葛,又為何能在這幾十間房中,偏巧就住在妹妹隔壁?”
“洺湖,北巡路途遙遠,雖然有大隊人馬跟隨,但一半都是太后的親信,朕已然與太后撕破臉,她怕是要對朕動手了。”
定下北巡之時,北堂謹瑜便暗中把高洺湖叫入乾清宮,整整兩個時辰的密談,只為萬無一失。
“你是想讓洺湖留在京城?”
“如果可以的話,朕……”
“沒可能!”
北堂謹瑜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高洺湖直接了當的打斷,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心窩,語氣從未像此刻這般堅定,“無論你到哪兒,洺湖都會伴隨左右,而且,當初洺湖答應與你裡應外合,除掉前朝的絆腳石,那可是用一個條件交換的,繡球哥哥可是忘了?”
“朕怎會忘記!”
他輕揉著高洺湖的一頭秀髮,又用力把人攬入懷中,抓住那根戳在心窩上的手指,放在唇下輕吻,“洺湖,朕需要你,可朕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太傅與太后這次是鐵了心要取了朕的性命,雖說有李家人幫襯,可終究紛身乏術,難免不會對你有所疏忽,所以……”
“生死有命,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不想再分開了。”
高洺湖不願再一次失去北堂謹瑜,整整8年的分離,每一夜都在思念中煎熬,那種感覺,就像是在溫水裡煮青蛙,不死不活,不生不滅!
“繡球哥哥……”
高洺湖雙手緊握北堂謹瑜的肩膀,嘴角勾出一抹自信滿滿的笑,又踮起腳尖,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我相信,人定勝天,壞人終究要有惡報,我們一定會平安歸來,到那時,你將不會再受任何人的牽制,太后的紅妝時代,也該就此消失!”
“……”
她的這番話,讓北堂謹瑜激動到吐不出一個字來,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洺湖,朕定要給你一個無妃後宮,一生一世一心人,終歸是你的。”
“好。”
……
高洺湖的思緒漸漸從回憶中抽離,視線一直落在早已慌亂無措的趙婕妤身上,語氣更為陰沉,“一路下榻驛站,到底有多少人是忠心耿耿,又有多少人藏了不該有的心思,皇上早就已經明察秋毫,自是不會被這些奸佞之臣蒙了眼!”
撂下這番話,高洺湖便用力把趙婕妤向後推去,自個兒便直接邁入那昏暗潮冷的小房間,“北道關的驛丞姓趙,祖籍在高陽,家在京城,京城又有幾個高陽趙家?婕妤娘娘,就算是個傻子,也瞧得出這其中的千絲萬縷,您還得再學聰明點,否則,太后自是不會留你的!”
“你……”
嘭!
趙婕妤的話還沒說完,房間的門便在她面前重重關上,掀起的灰塵,鋪了這女人一臉。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