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的花草水已經備好,今日去冷宮,自是要好生打扮一番,倒是讓那處心積慮害自己的皇后瞧瞧,如今的反王之女,早已今非昔比。
“小姐,冷宮那樣的地界,您穿這般豔麗的袍子,怕是要被人說三道四的。”
清河從櫃子裡找出一套大粉色緙絲裙袍,一團又一團的繁花,用金銀線雕繡在前襟上,無論是顏色還是樣式,都極為扎眼。
這身行頭,若是出入宮廷夜宴,反倒是一最佳選擇,可這回是去冷宮,人人都儘可能的低調,高洺湖卻剛好相反。
“這有什麼好怕的,皇后是自己把自己折騰進冷宮的,與本郡主又有何干?”
高洺湖斬釘截鐵的說著,又從桌上挑出一隻翠鑲玉嵌軟羅寶釵,遞給身後的清河,便繼續說道,“跟何況,皇后巴不得瞧見本郡主落魄的樣子,若穿的太過俗氣,只會讓那女人開心!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不如就好好的顯擺顯擺。”
清河聽了這番話,倒覺得有那麼一兩分的道理,便也跟著點頭應道,“郡主說的是,皇后未進冷宮時,整日與您作對,如今,她成了廢后,您搖身一變,得了皇上的寵愛,興許以後住在未央宮的人,就是小姐您了,咱也不必再忐忑。”
“呸呸呸……莫要在這胡說八道,誰能做大漠的皇后,那還得皇上和太后說了算,你在背地裡嚼舌根子,就不怕被丟入暴室,活活打死嗎?”
清河挑了挑眉頭,把手中的寶釵插進高洺湖頭頂的髮髻,便又扶著自家主子,往前廳的方向走去。
“小姐,只要有您在,清河即便是把這天捅出個窟窿,您都不會眼睜睜看著清河被打死的!”
“你呀,真是個沒大沒小的丫頭!”
高洺湖用手指戳了戳清河的額頭,便是端坐在玉板凳上,站在門口的小青,衝著外面拍了拍巴掌,四五名宮女魚貫而入,把手中託著的膳食,一一擺在桌子上。
嗅著這飯菜的香味兒,高洺湖竟是一點胃口都沒有,只是示意清河舀了一碗清粥,沒滋沒味的喝上幾口。
這廂,錦林殿倒是一派祥和,可偏偏就有那不長眼的,淨挑這大好的時光,跑到高洺湖面前裹亂。
“呦,高洺湖郡主這是剛用早膳呀,若是不介意的話,可否與本公子一同用膳呀?”
元達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完全不是昨夜那般落魄,高洺湖也是笑著點了點頭,用眼尾瞟了一眼對面的圓凳。
“元少爺能與高洺湖一同用膳,那可是高洺湖的榮幸,又怎會拒絕呢!”
一聽這話,元達便大咧的落了坐,跟在身邊的家中僕人,趕忙從袖口裡掏出一雕花鏤空鐵盒,雙手遞到少爺面前。
元達接過鐵盒,從裡面拿出一雙金筷子,翹著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高洺湖瞧著他這般自來熟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把手中的銀筷落在桌面上,扶著清河站起身來。
“元少爺先吃著,高洺湖已經飽了,便到園子裡遛遛彎,您吃好了,咱就直接去冷宮。”
元達見高洺湖要走,趕忙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張開雙臂,堵在正殿門口。
隨即,又示意自己身邊的僕人,把小青和清河拽到內室去,不允許這兩個丫頭離開。
有了昨天的教訓,元達便學聰明瞭,害怕高洺湖身邊的人又去通風報信,壞了自己的好事,興許還得被皇上一痛臭罵。
高洺湖見情況不妙,便是迅速向後倒退了幾步,臉色鐵青,咬牙切齒的警告道,“元達,本郡主可是皇上的人,而且,這裡可是後宮禁苑,你若敢動本郡主一根毫毛,皇上定不會饒了你的!”
“哼!小寶貝,我爹可是太傅,就算我真要了你,皇上也只是嚇唬嚇唬而已,不會真把我怎麼著了的!”
元達一邊說著,一邊逼近高洺湖,畢竟是個男人,力氣大的很,直接把人撲在案桌上,。
“不!不要!不要啊!”
元達冷哼了一聲,斜著眼,慢步走到武王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囂張的警告道,“你這個狗屁王爺,在本公子眼裡,不過就是一坨屎而已,少在這耀武揚威,否則,本公子一句話,就能要了你和你那母妃的性命,不信就試試!”
“你……”
“元公子,你這話說的倒還真是夠大的!”
剛剛被嚇到驚慌失措的高洺湖,此刻已經整理好自己的情緒,面無表情地走到元達身邊。
用力把他扯在武王衣襟上的手拽下,便是又把人帶到正殿外,趁著這傢伙還沒有緩過神來,一腳踹在元達身上。
這傢伙像是個大肉球一般,直接從臺階上滾了下去,高洺湖得意的揚了揚下巴,冷著聲音說道,“元公子,本郡主今日就替皇上教訓教訓你,而且,太傅在朝中的權力再大,那也得臣服於大漠皇族的腳下,你竟然公然威脅武王,這般以下犯上,罪該當誅!”
高洺湖的一席話,引來武王錯綜複雜的眼神,他沒有看她一眼,只是一直盯著仍舊趴在地上的元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