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紅著眼圈,瞧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高洺湖,自小跟在小姐身邊,幾乎是形影不離的,很少會分開這麼久。
如今,她若是想起前幾日冷清的錦林殿,心裡便一陣難過,真想時時刻刻跟在高洺湖身邊,才能讓自己心安。
“哎呦……”高洺湖擦掉清河掛在眼角的淚珠,便是打趣的說道,“這都多大的人了?才分開幾日,竟是哭成這副可憐的模樣?”
“小姐,清河就是這麼一個性子,您也不是不知道的。”
張嬤嬤從一旁走上前來,用力拽了拽清河的袖口,便是又衝著高洺湖說道,“小姐,您不在的這幾日,皇上時不時就會到這兒坐一坐,又命內務府送來了不少的金銀首飾,就連平日裡做衣服的錦緞,都堆了十幾匹了,您一會兒去庫房瞧瞧,準保開心。”
這宮裡的女人們,除了每月從內務府領月銀以外,便是要靠著太后和皇上賞賜的寶貝度日。
而且,她們若是想要炫耀,除了自己的以外,便是倉庫裡的金銀寶貝,只要是得了,恨不得嚷到所有的人都知道。
但高洺湖卻不同,向來是不願與人攀比的,更何況……
“一共是整整兩箱金條,定是要收好了,這可是咱們全部的家底。”
高洺湖從小青的手中接過小木箱,直接遞到清河面前,便是又衝著張嬤嬤說道,“嬤嬤,最近在行宮,一直都吃不到您做的梅菜扣肉,好不容易回來了,晚飯便是要吃整整一大鍋,您可別忘了做。”
不過……
“小青是值得信任的,這一點,本郡主敢打包票,你只管當自家姐妹那般照顧便是。”
清河雖然仍舊有些疑惑,但最終還是點頭應了下來,“好吧,既然小姐都這麼說了,奴婢也不好再言語,自是會好好照顧小青妹妹的。”
“嗯。”
得了清河的肯定,高洺湖便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便直接側身進了錦林殿,只留兩個丫頭在外面。
她還是信得過清河的人品的,畢竟跟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一言一行,全都是高洺湖教出來的,自是不會差到哪裡,更不會欺負新人。
因此,高洺湖把小青交給清河,自個兒便能夠放心的去休息,奔波了一小日,倒也真是累著了。
這廂,錦林殿四下飄著梅菜扣肉的香味兒,前院後院兒的宮女太監,做事輕手輕腳,生怕吵醒正在榻上歇息的高洺湖。
夕陽西下,裊裊炊煙,倒還真是一派祥和的景象。
而另一邊,北堂謹瑜的乾清宮內,卻是另外一番景象,只見一身穿黃馬褂的少年,跪在他的面前,雙手託著一折子,苦苦哀求著。
“皇上,父親讓元達入宮,便是想為姐姐求一條生路,還請皇上念在多年夫妻之情,莫要信了那反王之女的妖言!”
元達一番誠懇說辭,聽起來情真意切,可進了北堂謹瑜的耳朵,便立刻變了味兒。
元家人向來仗著自己在朝中的勢力,全然不把皇上放在眼裡,這一次,太傅並未親自進宮為皇后求情,而是派自己的兒子前來,明擺著是不給北堂謹瑜面子。
這般赤裸裸的狂妄,讓北堂謹瑜很是惱火,臉色也變得鐵青,用力把桌子上的一沓奏摺,摔在元達面前。
“你自己好好瞧瞧,也好回去和你的父親說說,這前朝不知有多少大臣,整日都在彈劾皇后無德,彈劾你父親無能,若不是朕一直替你們元家擔著,怕是早就一個個掉了腦袋了!”
元家乃大漠三朝元老,北堂謹瑜之所以任由太傅在前朝胡作非為,無非是看在當初他輔佐自己登基有功,才留了一份情面。
甚至娶了這老傢伙的女兒為後,可萬萬沒有想到,元家的人非但一點都沒有收斂,反倒是越發的狂妄,決不能再姑息養奸。
“皇上息怒啊!皇上,這些大臣們的摺子,無非就是胡說八道,他們只是因為嫉妒元家得您寵愛,這才合起夥來陷害的!”
“哼!”
北堂謹瑜冷哼了一聲,便是重新坐回到案桌後的龍椅,手掌搭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輕敲著。
瞧著越發慌張的元達,沉默了片刻,才繼續說道,“行,既然你說,這些上摺子彈劾你們元家的人是別有用心,那就請說說皇后,當著京城貴婦們的面兒,那般的胡作非為,差一點就害死高洺湖郡主,這樣的皇后,朕還留著有何用?”
“皇上,那把夜琴雖然經過姐姐的手,但沒過幾日,就直接送回高王府封存,從未再拿出過呀!又怎會下毒害高洺湖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