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之所以會讓眾位嬪妃,一個不漏的投來羨慕的眼神,無非是因為,這串瑪瑙珍珠手鍊,象徵著太后的最高寵愛。
按理來說,這鏈子,應該是交給皇上的正妻,也就是未央宮的主子。
但皇后嫁入宮中,最少也有近五年的時間,太后始終沒把這鏈子交給她,如今被打入冷宮,她卻把手鍊給了高洺湖。
雖說明面上宣佈,但只要是宮裡的人,都知太后娘娘的意思,無非是想扶高洺湖住進未央宮。
果然是心機叵測的歹毒婦人,竟是可以這般不動聲色的置自己於不仁不義之地,但高洺湖必然是要自保的,絕不能站著捱打。
“高洺湖郡主,太后娘娘把這麼貴重的禮物送給您,您應該是千恩萬謝的,這會兒倒是好,竟是想要把禮物退回來,這是不把娘娘放在眼裡?”
崔嬤嬤在一旁訓斥,太后從來不會輕易指責他人,尤其是在北堂謹瑜面前,總是要裝出一副和善的模樣。
但在高洺湖眼中,那不過就是一層虛偽的表象而已,越是善解人意,就越讓人覺得噁心,但為了大局,斷不能漏了真心。
“崔嬤嬤說的極是,高洺湖自是不敢毀了娘娘的好意,可高洺湖真是擔不起這樣的重禮呀!”
高洺湖一邊說著,一邊雙手託著錦盒,快步走到太后面前,雙膝跪地,把盒子舉過頭頂。
“太后娘娘,還請您把這禮物收回去,高洺湖只是一反王之女,配不得這東西,更是做不成皇上的女人,就算收下了,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她把話說的足夠明瞭,高洺湖向來不避諱自己是反王之女的事,若別人提起來,也只是一笑置之。
但那並非證明,高洺湖已經承認父親造反之事,她之所以如此坦然,無非是認為,早晚有那麼一日,會為高王府上下洗刷冤屈。
而真正的罪魁禍首,一定會得到報應!定是萬劫不復!
“高洺湖啊,”?太后從正座上站起身來,緩步走到高洺湖面前,雙手把人扶起,又是柔聲說道,“哀家已經許了你郡主的身份,雖是從高府出來的,可如今,你不再是王府的郡主,而是宮裡的郡主,誰還敢說你半個不字?那便是與哀家過不去!”
太后當著眾嬪妃的面說著,算是給足了高洺湖面子,可終究抵不過那串手串帶來的妒忌,不過就是給一巴掌,又添了一顆甜棗而已。
只是,太后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高洺湖總不能繼續計較,便是從容的把錦盒收於袖口之中。
“太后娘娘,既然您執意把這手串送給高洺湖,高洺湖便暫時幫您保管,何時你想取回去了,隨時知會高洺湖一聲,高洺湖便給您送過去。”
“好。”
太后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精光,對於高洺湖的聰明,還真是在心裡好一番佩服。
她知道該如何自保,把話說在前面,就如這手串一般,若交給別人,自是欣喜若狂到驕傲自滿,可高洺湖卻偏偏與人不同。
收下手串之時,便是與眾嬪妃為敵之日,高洺湖害怕自己會腹背受敵,這才只說暫時保管,而並非佔為己有。
這樣一來,雖然各宮娘娘們仍舊會嫉妒,但卻不會太過為難高洺湖,畢竟是皇后之位,從來就沒有借來的,自是不必太過擔憂。
“母后,時辰已經不早了,這聯子也對了,該說的也都說了,可否起程回宮?”
太后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已然是過了頭午,便是欣然點了點頭,“啟程吧,早些回宮,哀家還能早歇息,這一整日,倒是把哀家給累著了。”
“是。”
北堂謹瑜應下,便直接換御林軍準備啟程,其她的嬪妃,待太后上了馬車,這才紛紛離去。
浩浩蕩蕩的皇家車馬大隊,橫穿大漠都城,直到清河門停下,到了這兒,便禁止馬車出入,所有的人都得換轎子。
大漠的規矩實在多的很,尤其是在宮裡,幾乎每行一事,都得在心中好好的掂量掂量,免得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復了。
行了近半個時辰,這才進了皇宮,娘娘們的轎子散開,各自回各自的寢宮。
高洺湖回到錦林殿的時候,便遠遠見到張嬤嬤和清河候在殿外,這應該是一早就得了訊息,才早早迎出來的。
小青扶著高洺湖從轎子上下來,信步走到錦林殿門口,自從永明宮大火之後,她們主僕三人,也有好幾日沒見到面了。
“小姐,您總算是回來了,清河都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