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謹瑜一邊說著,一邊拽著高洺湖離開暗巷,往八大胡同的深處走去。
大漠都城有兩條街,一條,全都是花樓酒坊,對面的另外一條,則是清一水的賭坊。
這些花樓和賭坊,全部都記在府衙的案本上,每月都要向朝廷交稅銀,若敢少交一月,官兵立刻把店查封。
大漠的規矩向來嚴苛,不論到底是皇族還是坊間的百姓,只要犯了法,就必須要受到應有的懲罰,絕不會姑息養奸。
所以,像是剛剛那樣的黑賭坊,在大漠都城並不常見,高洺湖也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第一遭,就讓自己碰到了。
“客官兩位,裡面請!”
高洺湖被北堂謹瑜帶到一家有兩層樓的賭坊,插在門口的旗是明黃色的,上面還盤了一條金龍,若她沒猜錯,這應該是官家的。
“喂,北堂謹瑜,你趕緊鬆開我,我要回行宮去,這麼晚了,我可不想……”
“不想賺銀子了?”
不是北堂謹瑜信不過高洺湖的能力,在中秋夜宴上,便已看出,這丫頭的腦袋裡,不知裝了多少鬼主意。
即便是皇后這般陰險狡詐的女人,最終還是折在高洺湖手中,如今,由她一人去對付德賢皇貴妃,倒也不是不成!
只是,如今是在宮外,即便夜高池行宮裡裡外外都有御林軍把守,卻仍舊不如宮中那般安全。
一旦德賢皇貴妃狗急跳牆,暗中串通孃家人對高洺湖使陰招,她便會孤立無援,北堂謹瑜在宮中,若無法及時趕來,那便要釀成大禍了!
“皇上……”高洺湖半跪在床榻上,雙手緊緊抓住北堂謹瑜的手腕,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知道你心裡在擔心些什麼,可這裡畢竟是大漠都城,皇子腳下,德賢皇貴妃就算是再怎麼愚蠢,也絕對不會明目張膽的派殺手追殺,只要我待在行宮不出去,她便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高洺湖這話說的在理,德賢皇貴妃不似皇后那般張狂,她清楚該如何進退,絕不會魯莽行事。
“皇上,拜託!就許高洺湖這一次吧!”
北堂謹瑜看著抓住自己手臂前後晃盪的高洺湖,這丫頭撒起嬌來,就算是一鐵石心腸,也得被立刻融化。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掃過散亂在額頭上的碎髮,便低頭落下一吻。
“朕許你這一次胡鬧,但若實在不成,千萬別逞強!”
“好。”
高洺湖得了北堂謹瑜的許諾,心中的顧慮也漸漸被打消,鬆開纏在他手腕上的手,盤腿坐於床榻上。
如孩童一般,揚起那張清純可愛的臉,映著從窗外照射進來的月光,北堂謹瑜有那麼一瞬間,甚至覺得,她不似人間凡女。
“北堂謹瑜,若真有那一日,你我都放下心中的顧慮,我願與你結成夫妻,一生只伴你一人。”
高洺湖生下來那一日起,便被老高王捧在手心裡疼,從來不肯讓自己的女兒受一點委屈。
也許就是因為這一點,集全家寵愛於一身的高洺湖,對待感情向來苛求,她從不願與其她的女子共享丈夫,更不會委屈自己,做別人的妾室。
可如今,北堂謹瑜莫名其妙的走進自己的心裡,無論到底是因為他與繡球哥哥的相似,還是因為這段時間的相處,高洺湖都無法抗拒對北堂謹瑜的衝動,可他註定是大漠的皇帝,註定要三妻四妾,而自己的一生期許,怕是要就此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