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洺湖不敢和任何人提起此事,就連自己的父親都一直隱瞞,唯一知道整件事情來龍去脈的人,便只有二哥。
她身為高王府的郡主,自小就被萬千人盯著,一舉一動都要守著大家閨秀的儀態,不敢有一點錯漏。
但高洺湖骨子裡卻揣著一放蕩不羈的靈魂,不受任何人的約束,只想逍遙自在的馳騁於原野之上,做一隻快樂自在的羚羊。
可生來就是郡主,高洺湖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只有父親不在家中時,才會偷偷女扮男裝,跟二哥出去逍遙快活。
但就在那日,想要一覽醉青樓的風光,這才逼著二哥帶她進去。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碰上一登徒子,力氣大得驚人,甭管自己如何掙扎求饒,對方仍不肯放過她。
“北堂謹瑜,我一定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高洺湖發瘋一樣的撲向北堂謹瑜,好在他閃躲即使,只見這丫頭撲了一個空,又從床上爬了起來,再次襲來。
北堂謹瑜立刻抓住高洺湖的手腕,眸子變得越發的深邃,聲音略有些嘶啞,“朕是被人下了藥,這只是誤會!”
怪不得床榻上竟會有一灘血汙,原來那是高洺湖的第一夜,模糊不清的記憶,也正在腦海之中慢慢清晰。
高洺湖佈滿淚痕的臉,與那夜的女子完全重合,北堂謹瑜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嘴巴子,他竟會如此糊塗,生生奪走了人家的清白。
“北堂謹瑜!這個混蛋,趕緊放開我!”
“朕會對你負責。”
“用不著你來可憐我,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相公!”
高洺湖早就把自己的一顆心給了繡球哥哥,無論他到底是不是還活著,她都願意一直等下去。
年齡漸漸大起來,家中的長輩也在催婚,上門提親的各家公子絡繹不絕,從高府門口,都能排到幾里外的西市。
但高洺湖都能用各種藉口打發掉,始終不肯嫁與他人為妻,一直都在等繡球哥哥來接自己,去他們同樣嚮往的原野草原。
可這該死的北堂謹瑜,硬生生奪走了自己的清白,高洺湖不斷用手捶著他的胸口,恨不得把這傢伙生吞活剝了!
“滾!趕緊給我滾出去,我一輩子都不想要再見你!”
高洺湖嘶聲裂肺的喊叫著,用手指著正殿的房門方向,北堂謹瑜知道她現在的情緒極為激動,任何話也聽不進去。
所以,雖然仍舊放心不下,卻還是慢吞吞的下了床榻,拽了拽已經被撕扯成無數布條的黃袍,信步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皇上。”
跪在地上的小福子抬了抬眼,瞧著極為狼狽的北堂謹瑜,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皇上竟會有這麼不堪的一面。
而北堂謹瑜卻並沒有治罪於高洺湖,反倒一臉愧疚的看了看屏風的內側,沉聲說道,“你留在這裡,好生照顧著高洺湖郡主,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你也不必活了!”
“是。”
小福子趕緊點了點頭,雙手撐在身體兩側,上半身貼著冰涼的石板地面。
北堂謹瑜又從懷中掏出一塊金牌,丟在小福子的面前,沒有再發一言,便大步跨出錦林殿,往御書房的方向而去。
“福子公公,這……”
見皇上離開,清河便趕緊從殿外走了進來,雙手捧起地上的金牌,瞧著上面刻著的“免死”二字,一時便驚呆了。
人人都知,若真能得到聖上喜愛,便可得一塊御賜免死金牌,只要有這塊牌子在手,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過錯,也能免於一難。
但此等免死金牌極為貴重,大漠歷任皇帝很少會賜於臣子們,而唯一得到過免死金牌的人,便是開國猛將,李峰的曾祖父,李廣元。
可如今,皇上竟然把免死金牌給了高洺湖,清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來咱們這位高洺湖郡主,很快就要做這宮裡真正的主子了。”
小福子一臉若有似無的笑,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全然不像剛才那般的誠惶誠恐。
隨即,拿過清河手中的免死金牌,伺候在皇上身邊這麼多年,自然知曉主子的脾氣秉性。
如今竟然會對高洺湖這般的寵愛,也算得上是難得一見的奇景,以小福子的經驗而言,過不了多久,高洺湖就不再是郡主了。
“還愣著做什麼?趕緊給郡主準備清水沐浴,若稍有伺候不周,皇上可不會輕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