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的時候莊羽青就在聶隊的辦公室裡坐著,但是聶隊卻不在,她好像預料到我回來,故意在這裡等我一樣,看到他的時候我愣了一下,我問她:“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只是笑了一下,接著站起來,她和我說:“何陽,聽說你在查我。”
我愣了一下,卻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她接著問我:“那你查到了什麼沒有?”
我說:“你並不在法醫中心工作,而且法醫中心也沒有你說的那個助手,你騙了我。”
她再次笑起來說:“我沒有騙你,只不過我和你說這件事的時候,還沒有成為事實而已,我是在董成死了之後,才正式進入法醫中心工作的。”
我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竟不知道她的哪句話是真的,我眯起眼睛問:“那麼你說那個死掉的腳蝴蝶的女人是你的助手,又是怎麼一回事?”
莊羽青說:“很快她就是我的助手了不是嗎?”
我沒有再說話,這個女人太過於神秘,而且身上總有股子邪乎勁兒,這種感覺好像在什麼地方經歷過,一模一樣的危險感覺,似乎是在河西村時候,又像是在何家莊。
之後我就沒有說話了,我坐下等聶隊,她和我說:“今天聶隊不會來了。”
我問:“你怎麼知道?”
莊羽青說:“我在這裡等你,就是知道你會來找聶隊,因為你有問題想問聶隊對不對?”
我看向她問:“你想說什麼?”
莊羽青說:“何陽,你的行蹤並不是什麼秘密,你昨晚上回了家裡一趟,很顯然是回去找什麼東西,我猜是一件和案情相關的東西,所以你現在需要聶隊給你解答心裡的疑問,可是……”
我皺了下眉頭問:“可是什麼?”
莊羽青說:“不如我帶你去法醫中心,解答你心中的另一個疑問怎麼樣?”
我問:“什麼疑問?”
莊羽青說:“另一個你沒有留意到的疑問。”
我沉吟了幾秒,回答她說:“好。”
法醫中心裡董成已經變成了屍體被放在冷櫃裡,他是被高蘇凡擊斃的,但是我始終覺得,最後的那個時候,董成並沒有想過要殺我,不過這又只是像我的一種錯覺,我總覺得他想告訴我什麼,可又像什麼都沒有說,到現在我都沒有徹底明白,他究竟要我去那個倉庫裡的目的是什麼,難道就是為了讓我將疑點轉移到我大哥身上,提醒我整件事裡有我大哥的影子在裡面?
我覺得不是這樣,他一定還在暗示別的東西,只是我沒有明白。
莊羽青給我看了他的屍體,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做,而且她什麼也沒有說,我問她:“為什麼給我看董成的屍體?”
莊羽青說:“我以為你會想看一看。”
我覺得她雖然輕飄飄的一句話裡卻有什麼深意,我仔細看了莊羽青的屍體,但是畢竟不是法醫出身,並不能看明白什麼,我問:“他的屍體有什麼異常?”
莊羽青卻反問我:“你覺得他的屍體有問題?”
我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我又問:“你真的是法醫?”
莊羽青笑了一下,然後熟練地戴上了手套,她翻開了董成的脖頸,我看見他的脖頸下面有一塊淤青,我問:“這是……”
高蘇凡擊中的是他的胸膛,難道是他倒地時候擦傷的,但是莊羽青說:“這是外力造成的淤青,從淤青的程度和顏色變化看,應該是死亡前兩三個小時形成的,而且你看。”
說著莊羽青又將屍體的手臂翻過來,只見他的手臂上也有這樣的淤青,還有後背和肋下等處。莊羽青說:“很顯然,在他死亡之前兩到三個小時左右,和人激烈搏鬥過,從而留下了這些淤青,也就是說他在見你之前,見過別的什麼人,之後起了衝突。”
我回想著我們見面時候的場景,我們都是因為留下的那句話——來找我,來到法醫中心的,所以莊羽青想說的應該是,董成是怎麼得到這個訊息的,難道就是這個他見到的人,可是他見到的又是誰,而且顯然他在這個人面前吃了虧。
莊羽青問我:“這算不算你沒有留意到的疑問?”
我看著她,我說:“的確是,你知道什麼,為什麼不能直接告訴我?”
莊羽青說:“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將屍體身上留下的訊息告訴你,至於這些是什麼訊息,由你自己判斷。”
嫌疑人太多了,他可能見到的人也太多了,我沒有任何思路,但是我是如何得到這張紙條的,我卻已經有思路了,是大哥,我的那張紙條是大哥留下的,所以在高蘇凡擊斃董成的那一瞬間,我忽然意識到了這一點,而這些都得益於他給我的兩次催眠,好像喚醒了我記憶深處的記憶,雖然在夢裡我始終都沒有見到那個人的臉,但是夢裡的感覺,再醒來之後讓我深信不疑,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就是我的大哥,或許這就是他屢次催眠我想讓我知道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