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清清楚楚,我問張子昂:“你是說沈童嗎?”
張子昂看向我,又看向沈童,他看見沈童這個樣子,問我:“他這個樣子多久了?”
我說:“從你出神開始基本就這樣了。”
張子昂似乎對沈童的這個樣子很在意,他詳細端詳著沈童,也可以說詳細地在觀察他的一舉一動,這樣一動不動地看著有獎金半個小時,沈童竟然就一直那樣蹲著,而且更加詭異的是,他明明看見張子昂就這樣定定地看著他,他竟然也一點不覺得方案和反抗。
張子昂說:“不對勁啊。”
我問:“怎麼了?”
張子昂說:“沈童的言行,明明就是明顯的精神異常,可是你看他安靜的時候,卻並不像一個精神病人,甚至根本沒有精神病人典型的症狀。”
我不懂這些,問張子昂:“你看出來了什麼?”
張子昂說:“我們需要去和醫生談一談。”
我一頭霧水地看著張子昂,張子昂邊走邊和我說:“你發現他蹲著時候的眼神了沒有,和一般的精神病人很不一樣,精神病人因為大腦訊息太過於活躍和跳躍的緣故,他們的眼神根本就不可能靜止下來,不信你看看其他的精神病人,他們的眼神基本不可能聚焦一分鐘,也就是說他們根本不能長時間將注意力集中在一個目標上,他們的眼神多數都是渙散和遊離的,可是沈童,他卻能半個小時都盯著你看,起初的時候他一直盯著你,發現我在觀察他的時候,就一直盯著我,他的眼神並沒有半點遊離,這不符合他的病情。”
我大隻聽懂了張子昂想說什麼,我有些訝異地看著他:“雖然我念書的時候課程裡也設計過一些這些知識,可是多半都是涉及心理層面,這種精神層面的研究你是哪裡學的?”
張子昂說:“我曾經深入跟進調查過一個精神病人的案件,所以對精神病人的言行舉止都進行過細緻的研究,至於案件本身和有些細節,你可能不大願意聽。”
我知道張子昂言下之意是指這個案件的殘忍和接受程度,我也接觸過一些案件,的確需要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我於是就沒有追問下去。
直到見到了主治醫生,張子昂說了沈童的這個異常之後,醫生也說:“我們也發現了他有這樣的反常,他和其他的精神病人很不一樣,經常一個人定定地看著什麼東西有時候一看就是一兩個小時,有時候你看著他完全就像是一個誤入了病院的正常人,但是你只要和他交談,就會發現他的異常很明顯。”
我問:“為什麼會這樣?”
醫生說:“引起精神疾病的根源很複雜,目前世界上對精神病的發病與案例也沒有更深入和完整的解釋,通常都是沿用的已有的認知和臨床研究,所以對於沈童的這個病例,可以說是正常的病例,也可以說是反常的。”
我問:“那你們之前見過類似的病例沒有?”
醫生搖頭,他說:“通常病人發呆是因為思維緩慢,那是真的發呆,但是沈童這個不一樣,他的這個症狀確切地說不叫發呆,而應該叫凝視。”
我和張子昂沒有離開醫院,但也沒有繼續接觸醫生和沈童,只是到了外面的空地上,張子昂說:“何陽,恐怕我們得留在這裡觀察沈童的情況。”
我問:“你究竟發現什麼了?”
張子昂說:“我今天看到沈童,忽然覺得或許他就是整個案情的突破點,但是目前我依舊還有兩個疑問。”
我問:“什麼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