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只剩下徐夫人和杜蘭,徐夫人這次近距離的認真打量杜蘭,她這輩子識人無數,年輕時,更是風裡來雨裡去,一個婦道人家在商界摸爬打滾。她從兒子那知道杜蘭經商手段了得,如果不是她已經嫁為人婦,那與他兒子的確是良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對。
真是可惜......
徐夫人暗暗嘆息。
杜蘭還以為她在為身子的事擔憂,連忙上前:“伯母,您一向身子硬朗,您一定不會有事的。不知您找我有何事要說?”
“大夫都告訴我了,我心裡有數。”徐夫人心裡很清楚,她的日子到頭了。
“伯母別多想。”杜蘭淡淡的笑著。
“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她一臉認真的看著她,“蘭蘭,我就這麼稱呼你吧,我知道你素來與鶴寧走的親近,我能否拜託你一件事情?”
“只要我能半大,當然行。”
“實不相瞞,我已經活不過幾天了,我不怕死,我只是放心不下鶴寧。我們徐府家大業大,如今府裡發生變故,家裡全靠他和老爺撐著了。老爺......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啊,他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會想不到徐府究竟是誰在作妖,只是他覺得愧對鶴鳴,所以想保全鶴鳴的妻兒,我擔心我……咳咳咳……”
徐夫人說著就情緒激動起來。
杜蘭連忙坐到床上,伸手替她撫背,“你別激動,有話慢慢說。”
徐夫人點點頭,“我走後,希望你多幫忙勸說我家老爺,讓他正視面對徐府將來的發展,不要再逃避,否則……咳咳……”
“你別急!先不要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你知道?”
杜蘭點點頭,“我知道夫人的意思,要我時常提醒他留意顧春燕的動作,是擔心那娘倆圖謀徐府的家產是嗎?”
徐夫人贊同的點頭,“這個世上,除了我與老爺,就屬你與鶴寧走的親近,值得他深交的人,也值得我信任。我走了之後,他身邊就剩下我家老爺,我就擔心我家老爺上了小賤人的當,把這諾大的家業毀於一旦,鶴寧雖然聰明,可有時太感情用事,他需要你的勸導。你雖是一介女流,可你短時間能把生意擴大全國,這說明你足智多謀,又心思縝密。今後無論在個人感情上,還是在生意場上,你都能多幫幫他。尤其是情感方面,我相信他最聽你的。”
裡屋徐夫人有許多後事交代杜蘭,而杜蘭隱約察覺出徐夫人命不久矣,雖然為難,但也同情,便點頭一一應下。
另一邊,陳敬亭與徐鶴寧坐在書房裡,兩人都有疑問,還是徐鶴寧先問了出來:“佑安兄沒陪著杜蘭,可是有事脫不開身?”
“嗯。”陳敬亭神色凝重,將事情的經過大概描述了一遍,聽後徐鶴寧也是一臉驚詫,沒想到他離開的這段日子,發生了這麼多事。
陳敬亭不等唏噓,便奇怪問徐鶴寧,為何伯母會忽然大病。
徐鶴寧將回到家後,調查的事都分析給陳敬亭,陳敬亭一聽立刻急了,雙手緊緊攥著拳頭,義憤填庸:“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這是誰做的手腳了。”
徐鶴寧蹙緊眉頭深看了他一眼,“我沒有證據,爹卻一直迴避這件事。”
他的聲音中微微帶有抖音,可見他心底是多麼憤怒和壓抑。
“惡人必須受到嚴懲,如果不除掉這個壞女人,你徐府就永遠得不到安寧。”
這個道理他明白,他也想找這個女人算賬,可他爹卻死活不允許,還派人把那院子保護起來,說什麼非要給鶴鳴留下子嗣。
陳敬亭拉著徐鶴寧就往顧春燕的院子而去,徐鶴寧不能來硬的,他可以。他不在乎徐老爺的感受,別說幾個家丁看護著,就算是整個徐府的家丁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對手。
陳敬亭就這樣拽著徐鶴寧來到院牆外,家丁一臉為難,幾次阻擾,陳敬亭二話不說,抬腳將阻擾的家丁一一踹飛。
然後大腳破門。
咣噹一聲,門被踹下,應聲落地。
屋裡,老媽子和顧春燕紛紛被嚇了一跳,抬眸驚恐的朝門外看來,只見陳敬亭一身戾氣,身後跟著面色不善的徐鶴寧。
“你們來幹什麼,我兒子剛睡著,你們不要吵到他。”顧春燕心裡害怕,面上卻故作鎮靜。
老媽子早就嚇得魂飛魄散,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生怕一個動作引起主子們的注意,懷疑到她頭上來。
陳敬亭看都不看她一眼,抬腳便往屋子裡闖,他就不信此事與顧春燕沒有關係。徐夫人一向身子安好,又注重養生,不可能突然生病。
顧春燕連忙撲上去,以吵醒他兒子為由阻止,但她與陳敬亭力量懸殊,只一個巴掌,就把顧春燕打的頭腦發昏,險些站立不穩。
陳敬亭一個箭步衝到裡屋,小床上一位男嬰安詳的躺著,看上去像是睡著了。陳敬亭走過去一瞧,小娃臉色早已經發青,沒有一絲血色,再探手到鼻子下一摸,小娃哪裡還有氣息。
明明死透,死絕了。
陳敬亭陰鶩的眸子射向顧春燕,“孩子都死了好幾天,為什麼撒謊騙我們睡著了?說,你究竟在隱瞞什麼?”
見事情敗露,顧春燕咕咚一聲跪下來,痛苦流涕:“我的孩兒已經沒了,沒了,可是沒有他,偌大的徐府哪裡還有我的容身之處,我只能裝作他還活著,想在這間小院子裡了此生。為什麼你們都容不下我。嗚嗚嗚......”三月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