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現在不知在何方,又在幹嘛,又何時歸來。
高興過後,杜蘭有些淡淡的失落,街頭她與從她家回來的張大娘碰了個正著。
“張大娘,你回家啊。”杜蘭歡快地迎上去。
張大娘扯嘴笑了笑,然後低下頭從杜蘭身邊走過,杜蘭明顯看出張大娘神情有些不自然,她快步追了上去。
“張大娘,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張大娘搖頭,“沒事。”
說完,抬腳就往自己家方向走,杜蘭猛然伸手拉住她:“張大娘,你給我還見外嗎?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是我家裡有人為難你了?”
現在她家裡除了顧老爺子,就只剩老根嬸家的倆兒子在拉磨,杜蘭並不覺得是爺爺為難張大娘了。
而張大娘理解的家裡人卻是顧老爺子,她慌忙搖頭:“蘭蘭,不是爺爺,你可千萬別瞎想。”
說話間,張大娘已經溼了眼眶。
杜蘭心裡疑惑,張大娘這是受了委屈?可她明明在自己家幹活,誰能讓她受委屈?腦子快速轉動,忽然靈光一閃。
她驚訝出聲:“莫非......是老根嬸家裡的兒子說你了?他們說你什麼了?你告訴我,回頭我就辭退他們。”
杜蘭已經猜到一些,家裡摘胡椒的就只有張大娘和老根嬸,她嫌老根嬸幹活不痛快,所以就辭退了老根嬸,老根嬸為人什麼樣,杜蘭一開始就領教過的。
老根嬸肯定心裡不平衡,回家在兩兒子面前說張大娘壞話,兩兒子替他們娘抱不平,所以說了難聽話。
杜蘭這麼猜,張大娘又死活不肯說,杜蘭急著就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張大娘沉默了,眼淚不斷地在眼眶打轉。
杜蘭見此,胳膊挽著張大娘送她回家,回到家張大娘的眼淚終於繃不住了。
“杜蘭,我......不是老根嬸那倆兒子說的。是回家的路上,我聽見街坊鄰居有人議論我,唉。”
杜蘭安慰:“身正不怕影子斜,大娘你行的正坐得端,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相信大多數村民都是好人。”
“她們倒不是說我不端,只是......有人說我在你那打工賺錢,說我排擠別人,只留下自己一個人掙錢,我......”
杜蘭恍然大悟,搞了半天還是老根嬸在背後毀謗人,“大娘別理她們,都是一些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長舌婦,她們都是羨慕你,以前我和佑安被人笑話的時候,你從來不嫌棄,主動幫助我們,那時候她們又在幹什麼。俗話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這些都是你的善果。你要心裡不舒服,我找她們去理論。”
“別,別,嘴巴長在別人身上,我們哪裡管得住,我也就難受一會,現在跟你說說話,心裡痛快多了。”張大娘拉住杜蘭連忙制止。
杜蘭狐疑地盯著張大娘,“您真沒事了?”
“沒事了。”
“我不信,瞧你都哭了,還說沒事。”
張大娘眨巴幾下眼睛,吸了吸鼻子,“胡說,大娘都是半輩子的人了,怎麼能說哭就哭呢。我真沒事,可能就是年紀大了,聽些閒言碎語心裡不舒坦罷了,你也別當事。”
杜蘭坐下緊緊拉住張大娘的手,目光真誠地看著她:“張大娘,在這裡,除了我娘,佑安,爺爺,你是第一個跟我非親非故對我好的人,我心裡感激,我做人做事就是這樣,是非黑白分明,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我必不輕饒。我是拿你當親人看待的,你心裡也這麼想,絲毫不必在意別人的眼光。在我心裡,你如同乾孃一樣。”
“嗯。”張大娘聞言,眼眶不由地又溼潤了。
“瞧你,怎麼又要哭啊,簡直快趕上我親孃了。”杜蘭忍不住打趣道。
“你這孩子,哪有笑話自己親孃的。你娘性子溫和,所以容易多愁善感。”
“才不是,她就是軟弱,經常被欺負罷了。”杜蘭不認同。
張大娘沉默了片刻,哀嘆一聲:“她這輩子命也不好,嫁給你爹,受了婆婆一輩子的氣,如今你強勢了,可以保護她了,她總算熬出頭了。”
杜蘭聽後噗嗤一聲笑了,“你倆真該拜乾姐妹,同病相憐吶。不夠我娘真的熬出來了,老太婆已經跟她和好了。”
“啊?真的?怎麼回事啊?”張大娘吃驚地瞪大雙眼,這個訊息太令人感到意外了。
“嗯嗯。”杜蘭笑著將事情始末講了一遍。
張大娘替趙氏高興,不管什麼原因,趙氏總算熬出頭了,杜蘭安慰好張大娘起身告辭。
回到家,望著滿院子晾曬的熟黃豆,還有沒有摘好的胡椒,以及已經磨好的胡椒粉,杜蘭心裡燃起重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