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出每年必須的祭拜節日,末了,含糊其辭道:“每年不超五次,這才觸怒了他。”
趙氏知道追問她也說不出具體次數,只要自己回去問問婆婆,就知道她的話是真是假。
“當家的,咱們叨擾多時,該回去了。”說完,趙氏再次謝過姚大娘,與杜二一起離開。
一路上杜二腦子不斷浮現出姚大娘那猙獰的面孔,剛來到家門,大門忽然開啟了,杜二嚇了一個哆嗦,抬眼一瞧原來是杜良給開門的。
籲!杜二長長舒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埋怨道:“你這孩子,怎麼不聲不響的就開門了。”
杜良無措地看向他娘:“我難道還在門裡大喊一聲我開門?”
趙氏一臉好笑:“別理他,他這是自己嚇唬自己呢。你奶奶呢?”
“在屋裡休息呢。”
趙氏聞言,和杜二一起進屋看老太婆。
杜二恭敬地走到床邊,對著躺在床假寐的老太婆道:“娘,姚半仙說讓您多祭拜祭拜我爹,他在下面缺衣少食,所以才找你鬧騰呢。”
聽了這個,姚大娘蹭地掀開薄被,坐起身來一臉無辜:“我怎麼讓他缺衣少食了?我經常給他燒東西啊,這不可能。”
趙氏在一旁把姚大娘的話說給婆婆聽,杜老太一看見她就耷拉著臉,聽到最後心裡越來越狐疑,那姚大娘竟然冤枉她,杜老太心裡起了怒火:“好個他個老頭子,我倒要找他理論理論,我怎麼苛待他了,讓他變著法來折磨我。”
趙氏連忙上期安撫她,“娘,您難道還沒聽出來,姚大娘到底根本就不能通靈,她就是憑著一張嘴滿口胡言,咱們千萬別聽信她的話。”
杜老太怔了怔,她人老卻不糊塗,擺明了這個姚半仙就是騙錢的。
“杜二,你給了她多少錢?”杜老太問。
“加起來得有二兩碎銀子呢。”
“什麼!”杜老太驚聲,“二兩銀子你倒是捨得給娘花,可那麼多錢就這樣被她給騙去了,娘替你心疼啊。”
賣杜蘭的錢也才二兩銀子呀,這些錢是留著給她孫子娶媳婦用的。
杜蘭擔心趙氏被杜老太欺負,下午同杜良一塊回來的,原本在伙房做飯,做好進屋時,正聽見他們說起這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又一個江湖騙子,不過她不心疼杜二,這種糊塗蟲非要上次當才能長點記性。
見她進來,杜老太立刻黑沉下臉,厭煩地瞪著她:“你來做什麼!我根本不需要你個逆女來看我。”
杜蘭不急不躁走進來,冷笑一聲:“呵,您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我是來保護我娘不被你欺負的。”
“你!你瞧瞧你說的什麼話,你個不孝女,看見你就心煩,你給我滾出去!”說著,杜老太抽出身後的枕頭就要砸過去。
趙氏連忙陪不是:“娘,您大人大量,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
杜老太根本不理趙氏,反而瞪著杜二兇巴巴道:“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慣著你婆娘跟娘過不去是不是?”
趙氏的手緊緊拽著枕頭不放,哀求的目光看向杜二,杜二夾在他娘和媳婦之間為難。
見此,杜蘭譏笑一聲:“男人活到這個份上真算失敗透了,在外沒主見,人云亦云就算了。回家還耳根子軟,年過半百的人了,回到家還事事處處聽孃的。我真替我娘感到悲哀!”
“你住口!”杜老太怒斥,“你一個嫁出去的不孝女,哪有資格在孃家說三道四。”
杜老太認為杜蘭是在挑撥她們的母子關係。
杜蘭冷笑:“都說虎父無犬子,我爹這樣優柔寡斷,我真替杜良擔憂,更替你們杜家下一代擔憂。”
杜老太啞口無言,漸漸鬆開跟趙氏拉扯的枕頭,杜二被損的臉面無光,卻並沒有生氣。
他對杜蘭招招手:“咱們出去說。”
杜蘭轉身抬步走到外面,杜二緊隨其後,壓低聲音:“蘭蘭,你能不能給爹留點面子,爹知道你說的都在理,可我也活了這半輩子的人了,尤其當著你娘和長輩的面,這麼損我不太好吧。”
“你也知道要臉面,你這半輩子做的荒唐事還少嗎?自己一點主見都沒,任由一個老眼昏花的婦人在家裡亂攪和,得虧是我娘處處容忍,換做其他女人,你還有安寧日子過嗎?”
杜二垂下腦袋,沉默不語。
瞧他這副模樣,杜蘭也不忍心再言語攻擊,“我作為女兒,本不該說你,可你也拿出點長輩該有的樣子,是非好歹總要分清。”
好半晌,杜二才出聲:“蘭蘭,以前爹都聽你奶奶的,都是為了你娘。原本以為我多孝順一點,不惹她老人家傷心,她就會好好待你娘。可後來我慢慢知道,不管我怎麼做,你奶奶都對你娘不滿意,是我對不起她,我今後一定好好勸導你奶奶,不讓她再找你娘麻煩了。”
杜蘭深深地看著他:“我奶奶為何不喜歡我娘?”
“這個......原因你以後會明白的,但請你相信我,我今後一定不會再軟弱,不再讓你娘受委屈。”
趙氏站在門邊,聽到杜二這一番肺腑之言,忽然感覺鼻頭酸酸的,眼睛發漲,而杜二也感受到她這邊遞來的目光,抬眼往她那看去。
四目相接,無語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