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淡笑:“我才沒事,有事的是他們。”
“這就好,要是你出事,我怎麼給佑安交待。”陳敬亭侷促不安地交疊著雙手摩挲。
杜蘭笑眯眯看著他:“害怕了?怕有人回來找你算賬?那你倒是說說之前你人跑哪去了?”
杜蘭又拿他開玩笑,陳敬亭心一下子鬆下來,“我母親回盛京了,我去送了送。”
“哦?那......”杜蘭警惕地看一眼老根叔一家,見他們都兀自地卸玉米杆,才壓低聲音問陳敬亭:“衙門沒事吧?”
畢竟知道顧佑安劫獄了,此事肯定驚動了縣衙,她就想知道縣衙有什麼大動作沒,說到底還是關心顧佑安的安危。
陳敬亭搖搖頭,杜蘭鬆了一口氣,想來也是,陳敬亭的母親乃大將軍夫人,說白了牢獄被劫的事對白望遠這個縣老爺來說並不光彩,如果被將軍夫人知道,驚動盛京,他的官威受損不說,搞不好盛京那邊還責怪他辦事不利摘掉他的烏紗帽,所以他對外不敢聲張,要查也是偷偷的進行。
老根叔一家卸好玉米杆,杜蘭掏出一百文錢交給他們,老根叔一家千恩萬謝點頭離開。
趙氏和杜蜜圍著顧老爺子屋門踱來踱去,見外人離開,才憂心忡忡地喊杜蘭過來。
“蘭蘭,你快來勸勸老爺子,自從你離開後,老爺子就把自己鎖在屋裡,我怕他把自己給悶壞。”
杜蘭快步走過來,安慰趙氏和杜蜜先去忙活。
杜蘭敲開了顧老爺子的房門,邁步進去開導顧老爺子。
趙氏叫上杜蜜去把玉米穗從杆子上摘下來,看著有些玉米穗還嫩綠嫩綠的,她不免覺得有些可惜。
“嬸孃,這些嫩的見撿出來嗎?”杜蜜問。
趙氏點頭:“先分出來吧,等會問問你堂姐該怎麼處理。”
杜蜜還沒見過這麼多生玉米穗子,心裡覺得惋惜,“嬸孃,這麼多生玉米穗,現在砍了真是可惜。堂姐為何不多等幾日,等莊稼成熟再砍回來豈不是能換不少糧食?”
杜蘭進屋見顧老爺子沉默著,人也沒大礙,安慰了幾句便出來了,聽見杜蜜說她糟蹋莊稼,當即走過去笑道:“你們在背後說我壞話可不好哦。”
杜蜜忙揚起頭來,直視著杜蘭:“堂姐,我們只是替你惋惜。你說這麼多嫩玉米穗怎麼辦啊?等過幾天曬乾了,一粒籽也沒有了。”
“怎麼辦?吃唄,等著姐姐我給你們烤來吃,保證你們吃過了惦記一輩子。”杜蘭神秘一笑。
院子裡正打水洗黃豆的陳敬亭一聽見吃的,當即眼睛放亮,對提著水桶的杜良道:“咱們快點幹,爭取天黑之前把黃豆洗完,到時候就等著吃好的了。”
杜良也欣喜點頭,他很好奇姐姐怎麼烤玉米,聽她口氣,似乎很好吃的樣子。
年輕人心裡不想雜事,趙氏可就不一樣了,她面露愁容問杜蘭:“你爺爺他沒事吧?”
“沒事,爺爺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這點小事不足他掛齒。只是他心裡肯定不痛快,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杜蘭說的輕鬆,可心裡還是不免為老人家揪心,顧爺爺早年喪子,侄子又不孝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老人家一直拿顧佑安當親孫子養,所以相比之下顧志平一家倒顯得無足輕重了。
趙氏點點頭,這下才能安心剝玉米穗,“蘭蘭,咱們這些人,就是頓頓吃烤玉米也吃不了這麼幾百穗啊。”
杜蘭也蹲下身剝玉米,“娘不用擔心,吃不了我拉酒樓裡賣,這些新鮮玉米對城裡人來說也是稀罕東西呢。”
趙氏忙不迭點頭:“哦,對啊,拿去賣掉就不糟蹋了。”
杜蜜也眯眼誇道:“還是堂姐有頭腦。”
杜蘭謙遜笑道:“那是你們捨不得,腦子裡就沒有吃嫩玉米的觀念,剛才你們瞧見嫩玉米還忍不住惋惜呢。”
“跟著堂姐有口福了。”杜蜜笑道。
杜良聽見也連連點頭應承:“就是,可惜了某人嘗不到嘍。”
杜蘭撿起一個玉米穗掄了過去,“就你多嘴,無端提他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