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府,牢房裡的值班獄卒圍著桌子玩色子,三五個人聚在桌子邊大聲喊著:“大大,小小!”
李捕快聞聲趕過來巡查,“誰贏了!”
冷冽的聲音傳來,獄卒不由地驚了一跳,慌忙把碎銀子往身邊一攬,“李......捕快。”
李捕快輕笑著,“你們閒著無事打發時間也不為過,只是不要翫忽職守就行。”
大家訕訕的笑了,“是,是,兄弟們知道了。”
李捕快輕輕地頷首,轉身離開,頭沒責怪什麼,這可讓他們放心不少,輸了銀子的人不甘心,起鬨要贏錢的人請客買酒。
贏了的人抹不開情面,屁顛屁顛齊跑出去,不消片刻便提來一壺酒和一碟花生米,大家很快喝的不亦樂乎。
房頂上,一身夜行衣的薛巖和顧佑安一身,揭開瓦片往下看,只見獄卒們興奮地划著酒拳,薛巖扭頭看向顧佑安,眼神裡冰冷一片,顧佑安心領神會點點頭。
薛巖掏出一包粉末飛快朝桌子上投去,彷彿一道白霧飄過,獄卒們還不知發生什麼,一個接一個便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薛巖和顧佑安悄無聲息潛入牢房,小心翼翼從獄卒身上摸出鑰匙,快步走到一處牢房前。
“誰?”官媒婆察覺有陌生氣息潛入,立刻爬到牢門處,只見牢門外來了兩個黑衣人,其中一個正用鑰匙開牢門。
顧佑安看著眼前髒汙不堪的婆子,不敢確定的喚道:“棠姨?”
“你是?”官媒婆細細打量著身高八尺的男子,腦子裡卻沒有絲毫印象。
顧佑安拉下面巾,快步走去蹲下身子,對著看不清本來面目的官媒婆,“棠姨,是我啊。”
“你......”官媒婆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仔細地辨認:“你是......安世子?”
“是我!”顧佑安難過地埋下頭,聲音暗啞低沉。
“你長這麼大了......”官媒婆聲色顫抖,說著,說著,眼淚不由自主地掉下來。
顧佑安看著,瞬間紅了眼眶,小時候的事情他記不大清了,只依稀記得一個女人悉心照料自己,那感覺跟母親一樣倍感親切。
眼前的婦人頭髮花白,滿臉皺紋,完全沒有腦海裡依稀記著的年輕模樣,顧佑安不禁心裡一緊,她這些年吃了多少苦?
薛巖在一旁催促:“我們先出去再說,這裡不是敘舊的地方。”
官媒婆狐疑地看著薛巖:“你是......那日夜闖牢房的人?”
薛巖點點頭,“正是。”
顧佑安揪心地看著狼狽不堪的棠姨,難過的問:“棠姨,我聽娘子說你是負責看押女犯的官媒婆,為何被毀關押至此?”
“世子說的娘子可是上次入獄的女囚?”棠姨面露慚愧,心裡已經料到結果。
顧佑安點點頭。
薛巖警惕地朝外看了一眼,催促:“咱們先出去再說。”
“棠姨,我們走。”顧佑安說著,伸手攔腰就要抱住棠姨,棠姨下意識地向後躲避。
“不,老奴怎敢勞世子爺。”
薛巖立刻主動彎腰抱起棠姨,三人速速離開。
李捕快看著他們的背影,悄然無聲潛入牢房,看著伏在桌子上的獄卒,拿起酒罈傾數灑在地上,最後離開時勾唇冷冷一笑,將手裡的燭燈高高一拋。
“轟!”的一聲,牢房裡霎時火光四起。
縣衙裡頓時亂成一鍋粥,正在熟睡的白望遠猛地驚醒,連忙穿上外袍就往外面跑。
“怎麼回事?”看著牢房方向火光沖天,他震驚地瞪大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