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巖站起身來:“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和敬亭先離開,你們上山也累了,早點休息。”
陳敬亭抓起一把炒黃豆,拱手對杜蘭和顧佑安告辭。
顧佑安嚯地站起身來,歉意地看向杜蘭:“娘子,今晚你一個人休息吧,我今晚去薛大哥那休息。”
杜蘭笑著朝他揮揮手,知道他是個勤奮上進的男人,尤其得知自己的身份,他肯定會更加勤勉練武學知識。
送走他們,插上院門的那一刻,杜蘭臉上的笑才漸漸消失,她清楚地感受到心裡的小小失落,說好的今晚要補償他的,今夜她要獨守空房了,這種孤獨的滋味還真不好受。
翌日天亮,杜蘭是被院牆那邊徐翠娥如殺豬般的尖叫聲吵醒的,想必她扔過去的血淋淋的豬蹄子把徐翠娥嚇得不輕。
睡了一夜起來杜蘭感覺渾身輕鬆,伸了個大懶腰,杜蘭穿衣做飯,收拾好之後便召集來不少村民。
自從顧春燕嫁給徐家二公子後,村民們無形中分了兩派,一派是羨慕嫉妒杜蘭,反而巴結顧志平一家的。一派是跟杜蘭親近,想跟著杜蘭賺一點養家餬口錢的。
這不,杜蘭一聲令下,半個村的村民都來了,紛紛站在杜蘭家門外,等著杜蘭分給他們一杯羹呢。
杜蘭滿臉含笑的給大傢伙介紹手裡的山胡椒:“鄉親們,我發一些山胡椒到你們手裡,你們都看仔細了,這東西是一種調料,你們上山去採摘,回來我按每斤五文錢給你們結算。不過大家上山需要小心,昨天我在山上碰見野豬,幸虧跑的快。你們最好結伴而行,以免碰到危險。”
眾人聽後一片唏噓,紛紛嘀咕山上哪裡的野豬?可奇怪了。
不過有杜蘭驚醒,他們都聽見耳朵裡,但是能掙到錢他們何樂不為呢,沒有人跟錢過不去,冒險也值得。
大家紛紛揚言要上山摘山胡椒,鄉親們熱情高漲,杜蘭也倍感欣慰,她扯著嗓子喊:“鄉親們靜一靜,聽我說完,我要的是山胡椒,可不是樹葉樹枝啊,大家交差的時候可要挑乾淨了。”
村民們紛紛響應:“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村民們歡呼著回家揹簍子,張大娘也要上山,被杜蘭喊住。
“張大娘,您就別去了,留在給我幫忙吧,等收回來山胡椒,要做的事多著呢。”
張大娘歡喜點頭,“成!我就留下來幫忙。”
傍晚時分鄉親們就回來了,人人滿載而歸,杜良幫著稱重記賬,趙氏負責發錢,張大娘負責收拾整理山胡椒,小院裡的人忙的不亦樂乎。
而村民們接到銅錢,一個個笑得合不攏嘴,沒想到山胡椒還能賣錢,這簡直就是大風颳來的財寶。
傍晚杜蘭做熟晚飯,院子裡的村民走得差不多了,杜良留在桌子旁算賬,張大娘還在收拾山胡椒,趙氏進去廚房。
她不好意思過問杜蘭的事,但出於關切還是小聲問道:“蘭蘭,你收購山胡椒給五文錢一斤,價錢給的太高了?”
杜蘭咧嘴一笑,得意地瞅趙氏一眼:“娘放心,這山胡椒我製成調料賣五十文錢一斤呢,除去工錢物料,我淨賺七八倍呢。”
趙氏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這東西這麼貴?若是其他調料商知道後,也做成調料,豈不是跟你競爭壓低價格?畢竟這東西是山上長的,有人賣的便宜還是有錢賺。”
趙氏說的不無道理,不過杜蘭有把握,除去別人會不會製成調料不說,就算製成,他也賣不了低價。
杜蘭胸有成竹的解釋:“娘,這山胡椒跟醬醋油鹽不同,不是每道菜都放這個東西。而且即便做菜用量也極少,這就註定山胡椒的銷量很少。他賣的便宜,一年下來才賺幾個錢,還不夠給人工錢的費周折的。”
這麼一說,趙氏更放心了,“這麼說,人們大動干戈去賣,賣價錢低了不值得,所以不管賣多賣少還是貴著賣。”
日子就這樣過去,幾日之後杜蘭收集了大幾十斤山胡椒,村民們跟著杜蘭嚐到甜頭,心裡更期望杜蘭的買賣幹大,到時候他們也能跟著沾點光,最好能成為杜蘭家的長工,守著家既能多一份收入,又不耽誤種田,可謂一舉兩得。
一天,徐鶴寧坐著馬車來到杜蘭家,顧老爺子把他請入屋子,杜蘭進去一看,一時有些愣神。
徐鶴寧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長衫,這件衣裳的樣式顏色都像極了她跟顧佑安在洛安城裡去裁縫鋪定做的那一件,乍一看他的身形與顧佑安還真有幾分相似。
不同的是,顧佑安臉色白皙,穿著更有一份儒雅氣質。而徐鶴寧常年經商奔波在外,面板呈自然光澤,穿月白色衣裳襯托的他乾淨幹練,大方得體,不過在杜蘭看來卻顯得太刻意了些,倒讓她不自覺地心裡產生了距離感。
相比之下,還是顧佑安給人的感覺更親切一些,她知道這是她心理作祟,畢竟顧佑安是她朝夕相處的枕邊人。
“杜蘭。”徐鶴寧不自然的笑著,總覺得杜蘭打量的眼神讓他心裡不太舒服,因為這件衣裳是他特意挑選來穿的。
看來,他還是敗給了顧佑安,一絲酸澀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