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志平家與顧佑安家只有一牆之隔,一回到顧佑安家,薛巖立馬就鬆開手,肩上的徐翠娥咕咚一聲掉在地上,還來不及嚎叫,只覺得腰間忽然一疼,整個人被踢得連滾幾圈,最後停在顧佑安屋門前。
杜二抱著杜良進了顧佑安的屋子裡,趙氏悲痛的嗚嗚聲不斷傳出來。杜蜜實在看不下去,掀開竹簾衝出去,一把薅住徐翠娥的頭髮,往門檻上撞:“你個該殺的惡婦,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顧志平奔過來就拽:“你們別再打了,再打她就真沒命了。”
杜老大在村裡找了一圈回來,便見徐翠娥被自己閨女薅著頭髮使勁打,一下就明白過來,趕緊上前勸:“閨女,你先住手,打死人得償命。”
雖然徐翠娥罪不可恕,可是到底一條人命,真被打死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顧志平忙附和著杜老大:“對啊,你快別打了,她已經快不行了。”
顧佑安聽見,痛心斥責:“她快不行了?你進屋去看看良子,他才是快不行了的。他才十三歲的半大孩子,徐翠娥為何對他下這麼重的狠手!”
徐翠娥被磕得腦袋裡嗡嗡作響,腦門上鼓起好幾個青包,眼睛看東西都模糊不清了,此刻的她也只是出氣多,進氣少。
屋裡。
杜蘭緊擰著眉頭,一臉心疼的看著躺在床裡的杜良,問道:“薛大哥,良子傷的重不重?他到底怎麼樣了?”
趙氏拿著棉帕子輕輕地給杜良擦著臉上的臭泥,許是弄疼他了,他睫毛微微動了動,隨後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趙氏臉色一喜,眼淚再次不爭氣的掉下來:“良子,你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告訴娘。”
杜良搖著頭虛弱的微微一笑,“我沒事,害娘擔心了。”
“良子,你給姐姐說,徐翠娥到底怎麼你了,姐給你一樣一樣討回來。”杜蘭恨得咬著牙。
杜良還是一味搖頭,他越是什麼都不說,杜蘭就越是氣得跺腳。
薛巖在一旁安慰道:“杜良身上全是刀傷,而且傷口還被撒了鹽,我想他肯定是疼得說不了話,還是給他先清洗乾淨,等上過藥興許就沒事了。”
趙氏聽完心都抽到一起了,她淚流不止地對杜二道:“咱們把孩子帶回去吧,回去上藥。”
兒子小小年紀遭遇這麼大的折磨,心裡受到這麼大的創傷,此刻的他肯定是筋疲力盡,回到自己家,他才能安心休息。
“嗯。”杜二輕手輕腳地抱起杜良往外走,趙氏跟在身後,杜蜜見狀連忙上去攙扶趙氏。
顧佑安家門口圍了一大半的村民,見他們可憐兮兮地出來,當即也露出同情的目光。
杜蘭緊攥著拳頭,極力控制著自己,“薛大哥,到底怎麼回事?”
“我和佑安找到徐翠娥家時,杜良被她扔在豬圈裡,我們撈出他時,他已經昏迷不醒,身上有數不清的刀傷。”
千刀萬剮!
杜蘭耳朵裡嗡的一聲,片刻的失聰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徐翠娥究竟跟自己有多大的仇恨恨,才會對自己的弟弟下此毒手,這可是千刀萬剮啊。
杜老大在外面聽見這句,也氣的滿眼通紅,“真不知道徐翠娥竟是這種歹毒之人,這種人真該把她送進大牢。”
顧佑安仍怒不可制,若不是顧老爺子阻攔,他真恨不得打死徐翠娥才好。
杜蘭掀開竹簾走出來,冷冽的眸子射向徐翠娥,家門口外的村民全都看向她。只見杜蘭一步一步地朝徐翠娥走過去,徐翠娥腦袋昏昏沉沉,可看見杜蘭的身影,腦袋一下驚醒,此刻的杜蘭在她眼中,猶如奪命的閻王,杜蘭的腳步彷彿踩在她心頭上,令她膽戰心寒,尤其那雙飽含憤恨的目光,更令她驚慌,“別,別,你別過來,別過來!”
“晚了!”杜蘭勾起唇角,陰冷一笑:“知道你對我弟弟做了什麼,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嗎?我杜蘭素來人敬我一尺,我尊人一丈。但反之,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再犯我,斬草除根!”
音落,徐翠娥身子陡然一顫,“你.......要殺了我?你可剛從牢房出來,再殺一條人命,你這輩子就別指望出來。”
雖然心裡膽怯,可生死關頭,徐翠娥只能昂著脖子對杜蘭對抗。
“人命?你還算是人嗎?在我心裡,你就是一隻豬狗不如的畜生!”說完,忽然抬手甩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用力之大,徐翠娥耳朵裡嗡的一聲,眼冒金星。氣勢一下弱了下去:“你......你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
“呵呵......狗改不了吃屎,你覺得我可能信你嗎?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麼痛快的死,我弟弟杜良好歹十三歲的大男孩了,你把他抓起來毒打,身上的傷,心裡的屈辱,我必叫你十倍百倍還回來!”
“啊!”徐翠娥徹底慌了,眼珠子在眼眶裡滴溜溜打轉,她太瞭解杜蘭的手段了,拳打腳踢都是輕的,她該不會......一想到自己斷胳膊短腿,她禁不住汗毛都豎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