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在這裡,那我想要的東西便全都在了。”他的目光望向了城外的方向,似乎在尋找著什麼,“這京中已經乾乾淨淨的了,她也該回來了。”
鄭薔臉上無悲無喜,只有無盡的麻木。
而就在這時,卻見遙遙的跑過來一個人影,那人走的很快,一步幾乎能跨三四個臺階,待走進了,才瞧見竟是不才。
他見到了桓蘅,臉色慘白如紙,卻見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聲音裡帶著惶恐和緊張,“二公子,絳墨姑娘和小公子一併都失蹤了。”
原來昨夜宮變之時,他護送著她們出城躲避,誰知在城外的才歇息,那衛姨娘竟被那獵戶放的陷阱給弄傷了雙腿,他情急之下便忙去尋大夫,誰知趁亂的時候,絳墨和桓怏竟都逃走了。
而他情急之下,忙通知了各處的守衛,見到了絳墨和桓怏即刻捉拿,但好似兩個人人間蒸發了一般,倒是有人回稟說看見十幾個武功很高的人,護送著他們往北邊去了,如今已經不知道跑出幾十公里了。
不成想絳墨竟然還有內應,因為她追過去的時候,那幾條路上儼然已經遍佈了線索,顯然有很多人在故意擾亂他們的視線。
桓蘅恍若未聞,那呼呼的風聲吹在他的身上,吹翻了他鎧甲後面的黑色披風,他整張臉都似乎藏在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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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不停蹄的走了一天一夜,絳墨和桓怏幾乎累的身子都鬆散了,他們兩個皆是嬌生慣養的人,哪裡受過這樣的罪,而那幾個侍衛卻絲毫不知疲憊。
直到到了瓜州,其中一個侍衛勒緊了馬繩,慢慢的走到了桓怏和絳墨的面前,伸手將一個包裹遞給他們,沉聲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屬下今日便要帶著人離開了,這是一些金銀細軟,只怕您以後的日子得需要這些的。”
絳墨接了過來,“替我多謝衛大人,今日的恩情,絳墨此生無法回報。”
那侍衛沉聲道,“兩位離開的事情我家小姐不知情,我家大人也不知道,若是兩位來日被捉拿回去,也只能是兩位自己離開的。”
絳墨點了點頭,而此時桓怏已經從馬上下來了,然後攔腰將她也抱了下來。
“放心,本少爺可不是那樣忘恩負義的人。”桓怏將那馬的韁繩遞給那侍衛,“告辭。”
說完她便拉著絳墨進了瓜州城內,只是這裡離著上京很遠,宮變的事情好似還未傳到這裡,卻是難得的繁華,街上的行人無數,卻沒有人注意到風塵僕僕的桓怏和絳墨。
如今兩個人這樣的狼狽,旁人還只當他們是逃難而來的人,自然不會太惹人注目。
絳墨不敢去住那太貴的客棧,一則因為怕前來追的人會找到他們,而來是不想浪費身上的銀子,便只得匆匆忙忙的找了一家破敗的客棧住下了。
桓怏和絳墨才進了屋子,便聞見一股刺鼻的黴味,屋內的傢俱擺設也是簡簡單單的,還有幾隻蒼蠅在屋子裡胡亂的飛著。
這連日的奔波已經讓桓怏身子都鬆散了,只想找個好地方安安穩穩的睡一覺,他走過去,用哪個手指碰了碰那溼漉漉的被子,滿臉厭惡的道,“快離了這裡,髒得很,還是找個好些的客棧才是。”
絳墨伸著腦袋往外瞧了瞧,然後伸手將房門給關上了,然後帶著無奈的道,“小祖宗,您還是將就一些罷,咱們以後的苦日子還有呢,如今有地方已經變成了,還當自己是護國公府的小公子呢?”
桓怏聽到了這話,眼中有一絲的暗淡,“我只怕你受委屈,我只問你,你了後悔跟我一起離開?”
絳墨的眼中是盛著星辰,褶褶生輝,“絕不後悔。”
他伸手將她摟在自己的懷裡,用自己的下巴抵著她的腦袋,聲音裡帶著暗啞,“我以後絕不會讓你過這樣的苦日子的,你可相信我?”
絳墨從他的懷裡出來,眼中帶著無盡的笑意,“憑你這樣嬌生慣養的大少爺?還是以後我養你罷,你好生的在家繡繡花,哄哄孩子才是正經事。”
桓怏的眼底帶著惱意,似乎被踩到了尾巴一樣,“本少爺堂堂一個男人,怎能吃一個女人的軟飯?……”
說到這裡,他眉眼間皆是笑意,仿若百花綻放,竟是讓人心曠神怡,“若你生下一個孩子,本少爺便是在家哄著,也是萬般的願意。”
絳墨臉頰一紅,只轉過頭去不肯再理會他了。
桓怏見她又羞又臊,也不敢再逗弄她了,只是聲音裡帶著歡喜,“咱們終於可以長長久久的在一起了,只要你跟著我,便是前面等著咱們的是刀山火海,我也不會再懼怕了。”
累了一天一夜,兩個人俱是身心俱疲,雖然那屋子裡髒亂的不成樣子,但兩個人卻還是草草的睡下了,絳墨再次睜眼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亮了,隱隱的瞧見外面的日頭已經高高的懸著,兩個人竟是睡到了晌午。
絳墨一睜眼便看見了桓怏,他的呼吸沉重,雙眼也緊緊的閉著,竟還在睡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