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頰緋紅,“可能宰殺了它了?”
然而桓怏亦怕自己被啄,只讓絳墨的兩隻手抓住那雞脖子,他手裡捏著刀,欲要一刀致命。
他的手從她的肋下穿過,幾乎是將她擁在自己懷裡的,絳墨將頭轉過去,一張小臉死死的埋在他的胸口中。
過了良久,絳墨還是聽見了那雞的慘叫聲,只將臉抬了抬,有些氣惱的說“怎麼下不去手了,難道你也害怕了不成。”
桓怏眼底深沉,直勾勾的看著她的臉頰,似乎都不捨得眨眼,“咱們這樣過一世便好了,我寧願一輩子也不迴護國公府去了。”
絳墨無奈的嘆了口氣,“您可受不得這樣的苦日子,在說那功名利祿,成堆的金銀你都不要了嗎?”
桓怏的刀猛地往那雞脖子上砍去,剎那間鮮血淋淋,那雞脖子亦被砍斷了一半,想必已經死了。
“有了你,我要那些做什麼。他們都是狠絕無情的人,那青家……”他知曉她與他很快便是夫妻了,亦不想再瞞著她,他想告訴她,自己的父親和祖父,便是害了青家滿門的罪魁禍首。
然而他的話尚未說完,絳墨只感覺自己的手心裡一陣的滾熱,忙轉過頭來,卻見那他已經將那雞給殺了,這才重重的鬆了口氣,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
然而她剛剛鬆手,那雞竟似垂死掙扎一樣,猛地撲了起來,連身上的草繩也被扯開了,她嚇得一尖叫,忙躲進了桓怏的懷裡。
到底還是那趙氏和自己的女兒絳痕將那雞殺了,然後退了毛。
絳墨和桓怏站在院子裡,兩個人收拾著身上的雞毛,看起來竟十分的狼狽,趁著眾人不被那絳痕冷哼一句,“何必在那裡裝嬌弱,連一隻雞也不敢殺,誰信?”
而就在此時絳墨的弟弟阿寶走了過來,只懦懦的叫了一聲姐姐,絳墨這才細細的瞧著自己的這個所謂的弟弟,不同於她姐姐和孃的飛揚跋扈,倒像是個乖巧的孩子。
絳墨喜歡他,便陪著他一起玩鬧,青鳶原本就有幾分的孩子心性,只是後來家門劇變,整個人也越發的冷冽起來,這會子竟是滿臉的笑意,連眉梢亦是掛著無盡的歡喜。
桓怏湊過來,在她的耳邊輕聲的呢喃,“難得你這樣的喜歡孩子,你莫要忘了你拿著孩子誆騙我的事情,以後你便賠本少爺一個。”
絳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而就在這時,那絳痕從廚房裡出來,見兩個如此的親暱,不由得眼底有一絲的妒意,“姐姐,快來燉雞,娘已經將一切都準備齊全了。”
桓怏滿臉的笑意,一把將她懷裡的阿寶抱在了自己的懷裡,然後笑著道,“快去,好讓本少爺嚐嚐你的手藝。”
絳墨深深的吸了口氣,她輕聲的對自己道,“青鳶,你四歲便能作詩,七歲便才冠上京,做個飯算什麼難事,你這樣的厲害,定能一鳴驚人的。”
她一直在廚房裡鼓弄,將那調料都放了一個遍,等那趙氏將飯菜都擺上之後,絳墨才抬著自己的小鐵鍋進去了。
桓怏的身邊倒是留下了空位置,絳墨坐在了他的身邊。
他轉身見她滿臉的細灰,忙拿出帕子替她擦拭著臉上的灰,等擦拭乾淨了,這才露出笑意來,“本少爺倒要嚐嚐你的手藝。”
絳墨的父親見狀忙將那鐵鍋蓋子開啟,旋即一股奇怪的味道四散開來,剎那間竟將所有的飯菜的香氣給掩蓋過去了。
眾人看的是目瞪口呆,卻見那鍋裡的雞肉十分的怪異,不管是色澤還是氣味,若不是眾人知曉她將雞給宰了,只怕都不知曉這鍋裡面的究竟是何物了。
桓怏倒是第一個將筷子伸出去的,他夾起了一塊,放在了嘴裡只嚼了一口,便已經變了臉色。
雖然桓怏驕橫跋扈,但亦是十分懂得規矩的,便是飯菜再難吃,亦不會當著眾人的面給吐出來的。
絳墨看著他嚥了下去,比得了天下奇珍還要高興,“味道如何?”
桓怏並未說話,好似被這菜給嚇到了一般,絳墨皺了皺眉,將他碗裡剩下的那一塊肉給夾了起來,只要了一口,立即給吐了出來。
她竟將那雞肉給燉的跟黃連似的苦,竟不知自己放了什麼東西。
此時桓怏臉上已滿是不悅,皺著眉道,“哪裡會做飯,竟這樣的誆騙本少爺。”
屋內除了絳墨皆被他臉上的凌厲神色給嚇到了,絳墨只得嘆了口氣,“罷了,我去拿回廚房裡倒了去。”
說完她便端起了那鍋要往廚房裡走,那趙氏忙道,“廚房裡還熬著燙,一會子你填一些木頭往爐灶裡。”
絳墨點頭答應著便去了,她的父親見她走了,忙滿臉討好的對桓怏道,“小公子莫要氣惱,許是她許久未做,生疏了。”
一旁的絳痕忙插話道,“半年未見,她竟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連聲音也似乎跟以前也不一樣了,倒像是旁人一般。”
桓蘅皺了皺眉,“你姐姐以前如何?”
那絳痕正要說話,卻見絳墨急匆匆的進來了,滿身滿頭的灰,“快,快去救火。”
眾人忙不迭的去救火,卻見那廚房裡已經被燒著了一大半了,那火苗子幾乎竄到了房頂上,眼看著連住著的屋子都要燒著了。
那趙氏急的眼淚都流了出來,“你這祖宗又做了什麼,是不想讓我們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