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甜,你吃嗎?”她一時間不知說什麼,竟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哪裡配吃你們的東西,你多吃一些,將來好早生貴子。”他的聲音冷的好似寒冬的風,剎那間將屋內所有的暖意都掠奪盡了。
絳墨差點被嘴裡的棗核給噎死,忙吐在了手心裡,滿臉的疑惑,“這衣服和被子是怎麼回事?都是哪裡來的?”
桓怏見她竟全然不記得昨晚的事情,只覺得自己竟白白的氣惱了一晚上,冷笑道,“可真是愧疚的很,你想留在人家的床榻上,人家的髮妻可不願意,只能紆尊降貴的跟著本少爺同塌而眠了,本少爺還蓋了你們的喜被,可真是無限的福澤呵。”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冷的沒有一絲的溫度,聲音也有些陰陽怪氣的,這讓絳墨有些摸不著頭腦,“到底昨晚發生了何事?”
桓怏的瞳仁緊縮,“想不起來就好生的想。”
絳墨知道他不肯說,但啃完那幾個紅棗之後,便只覺得腹內有些難受,而頭又疼的厲害,桓怏見她如此的難受,便命梵音叫來了大夫給他診治。
桓怏似乎是真的惱了,連瞧她一眼亦覺得髒汙了自己的眼睛,滿肚子的怒火無處可撒,只氣的自己回書房裡作畫去了。
很快大夫便過來了,丫鬟們將窗幔放開,那大夫隔著簾子,將手指擱在了她的手腕上。
“姑娘可是吃了什麼硬冷或是生的東西?噎在了腹內,可不好診治,姑娘得想想究竟是什麼東西才是,老夫才能對症下藥。”
絳墨只感覺自己的的腹內越發的難受起來,良久才皺了皺眉,說道,“不過是些平常的東西,都是喜宴上的而已。”
誰知守在外面的梵音卻“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聲音裡卻是無盡的嘲諷,“我倒是知道是什麼東西,您又何必裝作不知道呢?”
絳墨知她與自己向來不和,也沒有好氣的問,“哦?那你說說看。”
“誰不知道昨晚你吃了子孫餑餑,那玩意兒可是生的,吃下去豈不壞了肚子?”梵音的聲音裡帶著譏諷,“你說不是嗎?”
絳墨聽了這話,一把將眼前的紗幔掀開,那大夫嚇了一跳,忙將頭轉過去了,不敢去看絳墨。
她這才將那大夫給弄出去了,冷聲的問梵音,“究竟是什麼事情,你還不快說清楚?”
那梵音見她如此的模樣,便將昨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為了讓絳墨難受,她反倒故意的添油加醋的,只說兩個人將合巹酒都一同給喝了。
絳墨看著那大紅的錦被和嫁衣,剎那間連尋死的心都有了,沒想到昨晚竟發生餓了這樣荒唐的事情,以後她還有什麼臉面在府邸裡。
她還是滿臉無奈的去書房裡找了桓怏,卻見賴頭正守在屋門外,見她來了卻是滿臉的複雜,然後說道,“您可得躲一躲罷,小公子在裡面發了好大的火氣,您還是等氣消了再進去罷。”
絳墨深深的吸了口氣,“沒事,原本就是我惹惱了他,讓我進去罷。”
她說完便推門進了書房,然而她的一隻腳剛踏進書房內,卻見一個茶杯猛地衝著她砸了過來,她躲閃不及,竟一下子砸在了她的鞋面上,有些疼,但她只是微微的蹙了蹙眉。
“滾,本少爺不是說不許你們任何人進來的嗎?出去!”他的聲音冰冷徹骨,手裡捏著狼毫,卻連頭也沒有抬一下。
絳墨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難道連妾身也要出去嗎?”
聽到了她的聲音,他手裡的狼毫猛地頓了頓,幾滴墨汁落在了他的衣襟上,“你更要出去,本少爺最不想瞧見的便是你了。”
絳墨扯了扯唇角,“昨晚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是我喝多了誤了事情,你也彆氣惱了。”
“不氣惱?你說的倒是十分的輕巧,現在只怕你稱心如意了,心裡對我二叔的心思也得逞了,別以為跟他喝了合巹酒便真的成了夫妻了?別忘了還沒有拜堂!”
絳墨無奈的嘆了口氣,“還沒有洞房花燭呢,那也算不上夫妻。”
聽到她的話,桓怏差點一口氣沒斷了,他抬起眼裡死死的盯著絳墨,竟半晌連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昨晚他一夜未睡,一直到現在也是滿肚子的火氣,聽她這樣的說,幾乎冷笑道,“好,好的很。”
絳墨太瞭解他了,知道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剎那間亦是泣涕漣漣,“我願以為你明白我的真心實意,妾身這一生亦是跟定了少爺的,沒想到您連這樣的信任也沒有,既然如此,咱們便好聚好散。”
桓怏聽見她說好聚好散四個字的時候,心底一陣疼痛,然後冷笑著說,“你想跟著他去不成?”
“妾身誰也不跟,自己剪了頭髮當尼姑去,等以後日日給您祈福,您定能長命百歲。”她說這話的時候,淚珠從她烏沉沉的眼睛裡慢慢的滾落,跌在她的衣襟上。
“沒有你,本少爺活那樣的長久做什麼?”他伸手緊緊的將她攬在懷裡,“明明那樣的生你的氣的,可你一哭,我便什麼都能原諒你了,絳墨,你一定不要負了我,這一生除了你我再也不想要旁的了。”
絳墨的眼淚落在他的衣衫上,她良久也喃喃道,“等咱們成親了,以後你便能相信我了。”
桓怏在聽到她說成親的時候,眼底有一絲的欣喜,但又有一絲的害怕,明明不過幾日之後便要納她為妾了,但他還是怕生出什麼事端來。
而就在這時,外面卻傳來了敲門聲,卻是賴頭在外面說,“絳墨姑娘家裡的人來送信了。”
兩個人俱是一愣,絳墨這才走過去,將房門開啟,將賴頭手裡的書信給接了過來。
她對那絳墨的父母並未有什麼親情可言,不過是毫無干係之人,所以便是得了那信之後,亦是沒有什麼欣喜之色,反倒是一旁的桓怏,緊張的一直在揉搓著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