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人息怒,陳捕頭昨日來此被營中巡馬誤以為刺探軍機的歹人擒獲,連夜提審,哪知陳捕頭竟然將這一切認了下來。我雖與陳捕頭並不熟識,但一縣為官,深知陳捕頭的為人,即便是有刺探軍機之嫌,也必定事出有因。今日正要再問,卻發現陳捕頭身中劇毒,神志已然不清,軍中的醫者輪番瞧過,卻看不出一絲端倪。哎—”叢晚嘆息一聲,似乎很是難過。
霍大猛明知眼前這白麵將軍在說謊,原打算找到了陳鵬山,便可以知曉白蓮花等人的下落,可眼下陳捕頭全無知覺,已然昏死了過去,若是帶回縣府醫治,只怕再回來,白蓮花等人早已不見蹤影,霍大猛一時心亂如麻。
“大人”宮九瞧出少年有些沒了主意,趕忙上前插言,“既然陳捕頭是營中巡馬查獲,何不將巡馬叫來一問,或可知道所中何毒,再不濟也知道些當時的情形,多少總會有些幫助。”
霍大猛聽了宮九所言,心中一清,是啊,找來巡馬問問,那巡馬配合最好,若是不然,便只好上些手段,抬頭望向叢晚。
“霍大人,恐怕又教您失望了,那巡馬昨日擒拿陳捕頭時受傷頗重已然故去了。”叢晚神色十分悲痛,似乎對於失去一個盡職屬下深感惋惜。
“無妨,”霍大猛心中冷笑,咱們一個個試過,看看是不是見過陳捕頭的軍士都已故去?喝了口茶,心緒已平和了許多,這才又再開口,“可否將昨夜提審陳捕頭的軍校找來相見?”
這次叢晚未再拒絕,許奕別的本事沒有,卻最是嘴嚴,又在自己營中,雖然這少年出身蘭臺,又能玩出什麼花樣?
許奕忙了一晚,總算是教那廝招了供,放下心來睡得正香,忽然被人拖了起來,睜開眼正要發作,卻瞧見是將軍身旁親衛,立時清醒了過來。
許奕望著眼前這位年輕男子,心想任你什麼蘭臺、綠臺,只要自己咬緊了牙關,在將軍眼皮底下你還能有什麼奈何?
霍大猛望著許奕的眼睛,這樣的眼神他見過,那天第一次得到“莫別離”時,那女子最初也是這副眼神。霍大猛心中忽然有些興奮,緩緩向許奕走去。
望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身影,看著少年嘴角那殘忍而興奮的笑意,許奕忽然覺得脊背有些發涼,下意識向後退去。
腦海中那三眼神一隻手忽然動了動,任誰都未曾發覺,一根極細的銀絲從少年手中悄然射向許奕。
許奕全部心思都放在少年身上,心裡盤算著少年上前會問些什麼,卻忽覺腳下一緊,整個人騰雲駕霧般被吊了起來。
叢晚陡然站了起來,這少年難道會妖術?怎地憑空便將許奕吊了起來?有心上前,一時又看不出端倪,更是無從破解,此時上前也不過自取其辱罷了。穩了穩心神,端起一杯茶來,卻久久沒有喝下。
“我問,你答。”少年的聲音冰冷。
“昨日你可曾給陳捕頭下毒?”
許奕搖頭,
“可曾施暴?”
許奕搖頭,
“可曾見過一個模樣清麗的少女?”
許奕搖頭,
“可曾見過一名錦衣少年?”
許奕搖頭,
“可曾見過陳捕頭?”
許奕搖頭
少年沉默了,笑容卻越來越冷,轉頭望向叢晚,“看來這位興許的兄弟記性不大好,左右也是來了一趟,見面即是有緣,今日便替他瞧上一瞧。”
許奕被吊在空中,腿上只覺如同刀割一般,已經慢慢滲出血來,想著自己只要再堅持片刻,少年問不出什麼端倪,將軍必然會站出來替自己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