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本就不牢靠的關係,因為離緣的這番話,更加不牢靠了。
日落夕陽,齊銘耀等不了夜半二更之時了,讓姜文洋領兵提早一個時辰出發。
而涼京城中,已經開始一場血雨腥風了。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本該是團圓的月夜,卻要染了血色,夜幕剛降臨,今夜的圓月被烏雲遮蔽,那些內應接到訊息提早動手,一撥禁軍裝扮的人潛去了涼京城門口。
也幸好離情他們提前得到訊息早已安排,不然如此猝不及防,涼京城門就被佔領。
墨楓帶人,將反叛者格殺,猩紅的血水流淌,染紅了城門口。
烏雲愈發遮幕,滾滾濃黑。
涼京城門口的那些斷肢殘臂看著就想要作嘔,可那些已經殺紅了眼的將士們卻無一點感覺,他們早已見慣瞭如此之事。
……
涼耀殿中。
月煙兒提著裙襬快步跑進去,兩日一夜的不眠不休,終於在今夜之時配出瞭解藥,城中的喊殺聲,身處齊宮,也能聽得清晰。
形勢嚴峻,因為離情的那番話,提前了這場戰爭。
而北月皇身體因毒藥侵蝕,就算服下解藥,也不可能立馬就好,月漣和月煙兒照看北月皇,寸步不離,離情大步前往了城門。
北月釋把守了齊宮,將涼耀殿團團護住。
城門上,離情剛抵達,來了一人,邀月。
離情看著,走了過去,一身絳紅色盔甲,頭戴羽冠,十五少年之身,卻已顯大將風範。
邀月走過來,搖扇勾笑,“倒是有模有樣。”
“我說岳父,你不該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怎麼還來前線了,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
離情一點沒有緊迫感,還能揶揄邀月。
邀月摺扇一合,敲了離情腦袋,“你個小子,若非我寶貝女兒,就是月月來求我,我也不來,這麼要命的事,以為我願意來。”
“嘿嘿…”離情一笑,摸了頭,攬了邀月肩膀攬著他走上了城牆。
城牆上火盆烈燃,火把四起,燈火通明,映照著地上的那乾涸的血跡,血紅一片。
“岳父,等解決了齊銘耀叛軍,我就上你家去提親,不等束髮了,不然我皇兄要是阻止,可就大發了。”
悠閒的說著話,完全沒有一點涼京城馬上就要淪陷的感覺。
“小子,你想得還真美。”走上城牆上,遠遠便可望見,一批火紅由遠到近在移動,那是姜文洋帶的軍隊,火把將黑夜照的通紅。
“小緣在齊銘耀手上,你就一點不擔心嗎?若是齊銘耀用小緣的命威脅你放棄抵抗,情兒,你要怎麼做?那可是你親哥啊!”
邀月忽然扭頭問了這麼一句,不等離情回答什麼,又道:“要我看,要不情兒你還是大開城門算了,反正這又不是你們離國,他齊銘耀打自家,你們這離國的皇子摻和個什麼勁。”
這話出口,城牆上的將士們紛紛看了過來,怒目圓睜,離情也看了邀月,嘴角有些抽搐,“我說岳父,你到底是不是齊國人,岳母還在宮中陪著皇外祖母,你居然說這樣的話。”
邀月摸了摸臉,沉思一瞬,“我只是一個商人,一個百姓,這家國大事不是我該去操心的,何況要我說,離國和齊國一統了多好,明明是一箇中原,偏偏要兩個國家,打來打去都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到最後苦的只是我們這些百姓,你還要我們感恩戴德,得了吧!”
如此言語,豈不就是如此嗎,在場的眾將士們忽然覺得心中一股氣,憋悶的難受。